第66章发烧血肉之痛/血肉之爱
维尔利汀抿完那一口茶,放下了红茶茶杯。
她不咸不淡地瞥了那二皇子一眼:
“还能怎么说?我现在是陛下的王后,路西汀公爵的生或死,疯狂与否,都不干我的事。”
她轻轻转了下腕上的绿宝石珠链。每一颗绿宝石都是经过打磨后镶嵌在底座的纹饰金框上,在她皙白手腕上散着淡淡典雅光辉。
一直坐于她身后盯着她的凯撒听闻此言,嘴角轻微勾了一勾,终于露出了微笑。
维尔利汀偏爱的是他。
二皇子见撬不出她的把柄,反而还被讥讽了一番,咬了咬牙,放狠话道:
“知道上一任丈夫其实没死只是被困在狱中还能如此面不改色,您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无情啊……既然对路西汀公爵无所留恋的话,想必您也不介意我为了一些关键信息对他动私刑吧?”
“比如断他一只手、断他一条腿什么的……将他的脖子割断,也不是不可能哦?反正他是早被陛下判处死刑的人,就算我这样做了,想必您也是不介意的吧?”
维尔利汀面不改色道:
“与我无关的人就不要再来询问我了。皇子殿下这么问,是想用我前任丈夫的生死来试探我对陛下的真心吗?”
二皇子被她呛了一下,遂忙不叠将视线投放到那边的凯撒身上。
他原本以为凭凯撒对那个人的忌惮程度,就算他拿那个人来试探维尔利汀他也不会说什么。
可他同样没意料到维尔利汀会主动开口。这个女人知道她前夫还活着还主动向陛下开口,她是不知道陛下有多忌讳她在他面前提他吗?简直是不知死活。
仅凭这一点,他就能断定维尔利汀的权谋手段一定不怎么高。这个女人不值得他害怕,相比之前她在公爵府的时候,现在的她简直不足挂齿。他唯一要担心的,也就是陛下偏袒她罢了。
只有凯撒是他身处任何时刻都要恐惧的……不过,今天他也不可能偏向维尔利汀就是了。
那位君主终于开口了。
他下令:
“伽西亚以王子的身份挑衅王后,以下犯上,罚没收公爵的行政权,关在公爵宅一月不许出来。”
伽西亚:“???”
不对呀,在这件事上相比维尔利汀不是更应该偏向他的吗?!
难道他现在真的一点不在意路西汀带给他的威胁了?!
“陛下!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两边的侍从带了下去,推出了殿外。上一刻还在对着家世不显赫王后耍着王子殿下的威风,下一刻便狠狠跌到了泥里,还在出殿时差点摔了个跟头。
二皇子回头怔愣地看着殿内,大门毫不留情狠狠关上。他不禁默默握紧了拳。
——该死的!
先前有奥斯托塔在,他永远都得不到父皇的注视;现在有维尔利汀在,他又永远得不到凯撒的注视。这两任君主仿佛永远都看不见他的存在一样,遇见他便只当他是一阵来也无存在感去也无存在感的风!
难道那两人真的比他优秀、真的比他更具有引人注视的价值吗?!
绝不是这样!
他愤愤地想着那女人和那白发王储的脸,就算往常再狡猾再阴险,此刻那张面对任何人都笑眯眯的脸上也不禁出现了一丝裂痕。
二皇子甩手而去。
被凯撒勒令回府反思也就罢了,但他回去之前好歹也要试试那个“路西汀公爵”的真假。
得到父皇的赏识现在也成了小事,他就是要让维尔利汀不痛快!
——哪怕就算摔死只她以前养的猫,她也总会露出些不悦的面容吧!
维尔利汀摩挲在杯子上的手指默默动了一下。
她现在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监狱里的到底是谁?
她并不担心公爵府的手段。只要路西汀能从那座监狱里出去,那么公爵府能找来一个跟他相似的替身、再把替身易容塞进去以瞒过排查只是小事。
可现在她倒不信任那个替身了些。二皇子明显没那么容易就这样回去。如果那个替身经不住刑罚,那么他会把一切都说出来。
要不要在二皇子抵达之前先把那个狱中的路西汀带走……?
“亲爱的,你在想些什么?”
王座上的凯撒问道。
维尔利汀心不在焉回答:
“没什么……陛下,允许我今天下午和我的好友薇尔兰妲夫人举办一场私人的茶话会吗?”
薇尔兰妲夫人是铁公爵的妻子、她常互相往来的对象,和她举办一场茶会,对于王后这个身份的人来说再寻常不过。
她这番话,似乎是在提醒凯撒瑟泽的人在跟着她,她不方便跟薇尔兰妲夫人举办茶会。
但只要她摆脱了瑟泽的眼线,她就有机会和茶会上的使女互相换装易容,伪装成一个普通的使女出王宫去。
凯撒似乎认真思虑了一番,最后问道:
“可以带我去吗?”
维尔利汀:“……这似乎不能。”
他委屈起来,“你能不能带我去参加你的交友会……你的好朋友你经常聊天的人,这些我也想知道……”
“……不行,你是皇帝。皇帝是不能出现在夫人们的茶话会中的。”他的出现,会让她们感到害怕。
凯撒闹别扭起来。
“除非你带我去。”
两人之间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末了,凯撒又先开口,轻声向她道:
“你大可以相信我。我说了我会保护你,就一定不会让你的安全受到损害。”
维尔利汀知道。
……维尔利汀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种担心一直持续到半夜。
维尔利汀是被吻醒的。
那种触感太过熟悉,以至于她在睡梦中甚至以为那是路西汀。路西汀喜欢对她这样做,在她半梦半醒间吻上她,看她在迷迷糊糊时产生反应。
最后维尔利汀会在睡梦中惊叫起来,迷迷糊糊之中,某不可言说之处开始泛起快感。那人在挑逗她,让她的身体做好准备。维尔利汀想躲掉这快感,可不管她怎么躲,那只手总能准确无误地掐住她的心理防线。
“这是要干什么……”维尔利汀在不清醒间意识到不对劲。
手被抓住,整个人也被压制住,她根本挣脱不开。
尚未清醒时快感便猛地袭来,维尔利汀模糊地睁眼,差点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熟悉的金发和翡翠目映入她的双眼。
……不是他,是凯撒。
如今取代他来讨好她的,也是凯撒。
凯撒对她说: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坐了起来,在身上还残留有另一人余温的时候,想要离他而去。
心乱如麻。
凯撒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你不许走。”
维尔利汀想要离开。哪怕他已经千般讨好她。
“你不要这样……”凯撒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她身上。回头看他,他的眼神里全是天真和痛苦。
“我不是你在婚书上签了名字的丈夫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凯撒的眼泪,在她面前,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可惜维尔利汀现在心烦意乱,看见他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还是挣脱他走了。
这一次,凯撒没有再拦她。
维尔利汀走到长廊之上,打开长廊之上的明窗。夜风吹进来,凉丝丝的,宏伟宫殿外映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