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谢珩,她抛开脑海中出现的那一瞬荒谬念头,但不得不承认,这人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尤其他衣着品味,很合人心意。
“公子请吧。”
她扬起脸,可惜带着面具,这公子看不见她殷勤友好的笑意。
这一局开始,便一直没有再停下过,这公子一定是上天给她派来的财神爷,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她手边本来空空如也的位置,银票堆积如山。
到最后,她赢得都有点心虚了,古人云,天下掉下来的馅饼不要吃,她决定见好就收。
“不来了不来了。”
一局结束后,她摆摆手决定结束这局。
“这人怎么这样?赢了钱就想走?”
“就是!懂不懂规矩啊!”
那青衣公子还没开口,旁边看红眼的人纷纷下场替他打抱不平。
“再来。”
青衣公子也开口,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沈青走不了了,她行走江湖,最不能坏规矩。
她咬咬牙,坏笑道:“是你自己非要再来的,输光了被我扒掉衣服可不许哭。”
青衣公子清颀的身形微微一顿。
“来。”
这么一来,他们杀到日暮西沉,月上中天。
从丁字坊一路杀到了甲字坊。
无他,这青衣公子钱太多了,乙丙丁的坊主不敢接了。
别说坊主,连沈青都有点不敢接了。
她略略看了一眼赢回来的银票,这样数额的钱财,落到谁手里只怕都是灾祸。
况且她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今天这场子不对劲,这青衣公子就是冲着她来的,一路把她死缠到现在,让她脱不了身。
这缠人的劲儿,她这辈子也只碰到过一个人。
是故意拖住她,然后要对萧瑞或者岳瑛动手吗?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她手下还没有一个来汇报有什么异常的。
那这人的目标就只在她身上?
可是他现在除了输掉一笔巨额银子给她,什么也没做。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对面的人,隔着面具,实在看不出情绪,只是觉得这青衣紧束实在衬人身姿,好看得很。
面具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熠熠生辉。
“既然公子这么爱缠人,最后一局了,你要是再输,我就不要你银票了,你以身相许怎么样?”沈青笑眯眯问他,并不准备陪他玩了。
青衣公子静默着不说话,隔着面具,她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有危险杀意,但是有很强的侵略性。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沈青盯着那张青面獠牙的脸,笑得漫不经心:“怎么公子害怕了?我看公子腰身劲瘦,很让人眼馋。”
戏谑的话说得真是熟稔。
“那就来。”青衣公子声音微沉,听得出一点愠怒。
这公子还挺洁身自好?输这么多钱没有不高兴,嘴上轻薄他几句,就生气了?
沈青脑海中千回百转,一局已经新开,现在形势不明,她不准备再赢下去,第一次觉得手中银票居然有烫手的时候,可见硬塞到手中的东西,哪怕是银子,那也是灾祸。
她将骰子摊开,一锤定音:“这把你赢了,不必以身相许了。”
最后这把,她压了所有的注,青衣公子只赢了一局,就将今日他所有输出去的钱财都赢了回来。
甲字坊的客人们虽然都见多识广,但是这样惊天反转总是让人兴奋,大部分人都围在这张赌桌前,一面为沈青扼腕叹息,一面又为这青衣公子振奋激动。
喧闹中,沈青拱拱手,不再久留。
事出反常必有妖,直到最后青衣公子也没展露出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有点慌,要赶紧回去看看。
“等等。”
青衣公子终于出声喊住她。
她好回过头,好整以暇看着他,反正赢的银子都一把给他还回去了,她也坦荡,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出老千!”
青衣公子向甲字坊的侍者揭发,原本喧闹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沈青气得拍桌:“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出老千让自己输还不行?
以及还有一句话她生生按捺住没有说出口。
谢珩,很好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