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抵着要害,林疏昀到没有什么害怕,只是皱眉道:“你不是答应过,只要我们解开锁链,你就带我们出去?”
“是啊,带你们逃出那个水牢,贫僧不是做到了么?”笑他无从申诉无法反抗,逐空小人得志,声音愉悦,“只不过你们因为自己的原因死在了这里,很难理解吗?”
一时无言,他又忍不住多嘚瑟两句,“你也不用担心沉尸于此,等古弘年出事之后,这里一定会被彻查,你们会被带回去好好剖尸调查的。”
听到这话,林疏昀才开了口:“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反利用我们?”
“是啊!”
看他被引导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用心良苦,逐空眼中的狂热燃烧起来,两块唇部的肌肉止不住向上抽搐,“聪明的林工匠,你现在才发现吗?那夜你来找贫僧的时候,贫僧就开始怀疑最后一批人偶中的古怪了,你会那么大胆地和贫僧说那些话,唯一的可能是你已经筹备好了出逃的手段,所以研究最慢的最后一批人偶,一定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再联想人偶的去处,想搞清楚你要里应外合一事并不难。”
说到这,他有些不甘。
“可惜为时已晚,贫僧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若放任下去,很可能要与古弘年同罪。”
“于是你想出了这一招金蝉脱壳,干脆直接和古弘年断了关系,即便官府查进来,也查不到你头上了,如果问古弘年的证词,你还可以以诬陷的理由完全摆脱干系,而我与阿祈,才是畏罪自杀的共犯。”
“完全正确。”
逐空就差鼓掌感叹这招绝妙反间计策了,他看着林疏昀,眼中竟有几分惋惜,“林工匠,若我们不是敌对关系,贫僧应该很乐意与你做朋友,不过能成为贫僧的替死鬼,也是你的荣幸了。”
正在他即将用力给出致命一击之际,脚踝突然被人一拽,他在水中一个不平衡,又呛了一口水。
对面的林疏昀一改无可奈何的神色,敏捷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又将他的双手扭过反制,拿起散开的衣服条三下五除二把他的手腕饶圈捆紧了,而他的双脚则被另一双不知名的手绑起来了。
逐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着后背推到了石壁上。
他的眼角所见,本应该死去的莫祈君跟个没事人一样浮出水面,胸口还洇了一圈深色的红晕。
她不慌不忙地和逐空打了个招呼,故作疼痛道:“聪明的逐空法师,你这一刀还真狠啊。”
死而复生的一幕简直让逐空晴天霹雳,嘴巴几度张合,吐出两个字:“妖怪······”喉头卡住须臾,他的喃喃声越来越大,“难怪浸泡在水里还面色如常,难怪被捅中了心脏还不死,因为你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怪!贫僧要让你魂飞魄散!”
迅速调整状态,他高声把平日里超度亡魂的咒语念出来,可念了两遍,她脸色都没有变化一点。
“为什么?”逐空难以置信地不知道在问谁,表情有些崩溃,“为什么没用?!”
莫祈君打了个呵欠,也不跟他解释,似笑非笑道:“法师你也说了,我是妖怪,你那咒语是驱鬼的,当然对我不起作用咯。”她眨眨眼,俏皮地砸了咂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个善良的妖怪,不到特别饿的时候,不吃人的。”
她把逐空说得脸色煞白,没了平日里的傲气,更说不出一个字,于是更起劲,还要接着演,被林疏昀跟抓兔子似的,一把拎走了。
“法师千万不要试图动弹,我特地给你找的这个位置,能卡住你直到被人找到,要是移动到其他地方滑下去了,你束手束脚的可能会淹死。”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不像逐空那样阴狠,也不像古弘年那样凶恶,可就是莫名的会有种丝丝入扣的凉意,比任何直来直去的狠意更加森然。
束手束脚的逐空这会儿当真是哪里都不敢动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算计半生,最终败给了妖魔鬼怪。
扔下一个人之后,莫祈君与林疏昀要轻松不少,但还是在做好充足准备后,方潜入深处,并且这回换成林疏昀在前面。
其一是不知道路有多远,一口气够不够憋,在前面可以尽早出去,其二是莫祈君在后面一览无余,方便不对劲时及时上前救援。
万幸逐空没有说谎,这一段路比前面短得多,虽然下潜经过最低处稍微艰难了些许,不光有水的压迫力,还需要一定的身体韧性,得亏只是一时的,否则抽筋就很可怕了。
后续缓慢上浮让那些不适感逐渐散去,水面上是一处斜坡洞xue,二人从水里出来,身上除了已经融入衣服里的污浊,其余的倒是被后面路途中的清水冲刷得差不多了。
一路朝着光亮处走去,洞xue口外,皎月高悬为山峦披上素缟,草木丛生因风折腰,凤蝶飞舞翅洒星屑,无处不充满生息,是久违了的山寨外界。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
先前收到林疏昀以人偶传递出去消息的官兵已经包围了山寨,而有几位士兵正好埋伏在这藏匿于月色中的洞xue附近。
两人才刚出洞xue没走几步,莫祈君就踩中了一截树枝,这一脆声在寂寥的中格外清晰。
“有人逃出来了!”
守株待兔的士兵反应敏锐,吹起火折子,火光如赤龙觉醒,将夜色撕开豁口。
叫喊声清晰:“你们几个去洞口守着,其他人跟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