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山外谷以蛊控制沈让尘的人,和近日谋害江惊尘的人是同一人吗....多年前叶婵躲在山外谷布下的那局棋似乎有了动静,那年的诱饵是沈难,如今的诱饵便可以是灯芯草。
叶婵垂眸不语,掌心微热,体内气血仿若汹涌的潮水,不受控制得翻涌了起来,她离当初想要的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那人究竟想要山外谷的什么,是蝉息还是蝉蜕…
青天白日当头上,轻风卷过地上香雪掠过了裙角,两人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的人。
沈难喃喃念着师父二字,只见叶婵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强行压抑住了满心的雀跃难耐。眼眸平静的刹那,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走吧。”
谢寻安顿了顿,他睨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晚点再说。”叶婵语气平稳,“我们先去找看看江惊尘情况如何了,再去找应逐星说明此事,让他有个防备。”
沈难不放心地拽住了叶婵的衣袖,“先取灯芯草,我们一定拿到它。”
两人忽然一起看向了谢寻安,谢寻安眉头紧锁,“我...可不敢保证,诶,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一定要我上去打架吗?”
叶婵叹了一口气,“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想办法,这能有什么办法除非去抢,凌云峰人这么多,这也不是个好办法呀。谢寻安最讨厌这套口头托词了,他不耐烦道:“算了,我去想办法。”
七宝在心里也替他家少堂主委屈,谢寻安何时需要亲自上去跟人打架。谁料谢寻安转头便道:“等会留在金银台这边看他们比武,记一下第一天都是谁赢了,晚些时候下趟山取点银子回来。”
七宝疑惑道:“要多少?”
谢寻安避着外人,在他耳语了一个数字,七宝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这个数字有点多了。
沈难一看就知道,他又要使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路子了,为了叶婵的命,他还是很认同这种不道德的办法的。
末时至,金银台的第一场比武开始,主殿下方阶墀的尊位今日坐的裁判是应淮。青阳宗的弟子敲响的铜钟,“第一场,四方会奈奈对天音阁李天。”
台下捧场发出阵阵喝彩,冷青烛和陆雪鳞听了不觉摇了摇头,这世上的事真巧,有人昨日还在一块演奏,今日扭头便大打出手,这抽签的手气真差。
珈奈腰间别着短刃,李天将羯鼓换成了横笛,两人一起走到了台上互相见礼。
台下是陆雪鳞殷殷切切的眼神,他对身旁的冷青烛道:“早知道我就不鼓动奈奈参加了,依我之见胜负已然分晓,小天是打不过她的。”
冷青烛平淡地嗯了一声,昨夜她专门帮奈奈缝了一只蓝布眼罩,为了比武珈奈索性摘掉了幂篱,单只眼罩刚好可以挡住奈奈异样的眼睛。
“得罪了。”
李天还是第一次看清珈奈的全貌,今日她将头发撩到颈侧编成了辫子,少年唯唯诺诺拿起了横笛吹奏,天音阁的清音诀用得好可乱对手内息,强如冷青烛五音可伤肺腑。
仔细听横笛的音律还挺悦耳的,珈奈有样学样地掏出了自己的短笛,呕哑的乐声大过了对面,底下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李天眼前一黑,对手发尾坠着的银叶子飘到面前,来不及反应,两拳砰砰砸在了脸上。
珈奈甚至没有拔出自己的短刃,少年便囫囵栽倒在地,眼眶青一圈紫一圈的,裁判的弟子即刻宣布,“四方会奈奈胜!”
冷青烛扶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天下来时都不敢看她,“冷姐姐,对不起。”
“别怕,你冷姐姐自己心里有数呢。”陆雪鳞揽着小天,对奈奈道:“你那吹的是什么,难听死了,有机会你还是多和姐姐们学学音律吧。”
“没机会了。”冷青烛道:“我们要下山了。”
陆雪鳞撇了撇嘴,“不再看会热闹了?”
“不看。”
“行吧,都随你。”
三年不过见几面,陆雪鳞心里还是蛮舍不得他这个死对头的,少年习艺时见得还比现在频繁些。
“什么时候想改投乐行混口饭吃了,可以来寻我,但最好还是不要干我们这行。”
冷青烛对着珈奈说话,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陆雪鳞,言不由衷道:“江湖不见。”
珈奈忽然擡手摸了摸自己左眼,“不见?”
有些人不见,很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