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87章:强取豪夺怀疑
这句话还未说完,一掌泫然而至。季桓本可以躲过,却没有躲,硬生生又挨了她一巴掌。
“季桓,你个禽兽!我就知道,是你!是你抓了阿澈!”辛宜听着自己噗通乱跳的心,手掌都在隐隐发颤。
她拿不准,季桓到底知晓了多少,才会问她这个问题,不敢深想,辛宜愈发坐立难安。
“你快放了阿澈,我就我就只有阿澈这一个孩子了!”辛宜当即泪眼模糊,若非季桓坐在她身旁堵着去路,她宁愿抛弃所有尊严,跪地求他……
“绾绾!”季桓察觉她情绪激动,担忧她的身子,遂将人抱得更紧,“绾绾,你还是不信我……不过你莫担忧,阿澈此时就在城中,待搜了城,他们一个人都跑不掉。”
“你……你做了何?”辛宜嗔目结舌,阿澈要在别处还好,郗和如今尚在狱中,安郎在吴郡城中,阿澈多半也在吴郡……
若真叫他这番丧心病狂的搜下去,用不了多久,安郎,阿澈,可能都会被他搜出来。
绝望的洪流直逼脑海,让她险些闯不过气。
“先继续用饭,你饿了许久,莫在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男人仿如无事发生,又给她夹了几只水晶虾仁。
“倘若,倘若搜了城,也寻不到阿澈呢?你怎么知她就在城内?”
辛宜看着玉著递来的虾仁,晶莹剔透,离她的唇瓣越来越近,心中惶惶不安,最后还是在男人的执着中张开了唇瓣,将那虾仁咀嚼入腹。
“城中起火那日,我已着人封闭吴郡全城。但凡过往幼童,皆被扣留搜查。”
“但,至今仍不见阿澈。”
“……”辛宜抿着唇瓣,待将口中虾仁吃净,蹙眉看着他,哭诉地试探道:“你既说不是你做的,那我问你,到底是谁,是谁那般狠心,非要将阿澈从我身边抢走,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此事,我正在查。”为了安抚她,季桓轻抚着她的后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与被人需要的感觉。
“我会给绾绾一个交待。”
“但,在此期间,绾绾莫要伤害自己,也莫要做傻事了。”季桓抱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的,再不想经受,失去绾绾的恐惧……”
闻言,辛宜紧绷的心神终于得到一丝丝松懈。只要他没有发现安郎和阿澈的踪迹,只要她的“死”威胁到了他,那她就有逃生的机会。“我只有阿澈了,我告诉你,若阿澈没了,我也不会茍活!”
辛宜打量着他,试探道,同时心底惴惴不安。
“季桓,吴郡濒临震泽,就算你封了城,可那贼人若提前出了城,亦或是精通水性从震泽逃离?”
季桓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火灾发生到如今,已经九日。若贼人要跑,也早跑了。
之所以搜城,一来他要捉那个妓子,二来为了安辛宜的心,也算碰碰运气,若能找到那个孩子,那最好不好。
若那贼人真从震泽逃脱,便不可避免会溺死不通水性的孩子。季桓倒不认为,那伙劫持了阿澈的人,会选择从震泽逃生。
故而,他们大概率就在城内。
……
翌日,季桓白日都在带着人搜城。可谓是挨家挨户,毫无遗漏。
趁着他出去的功夫,辛宜也没有闲着,她打算先去看望郗和。
昨夜季桓答应了她,只要她肯吃饭,他就会放了郗和。
季桓此次倒未食言,她一早特意去牢中看了眼,衙役说郗和已回到了府中客院。
没有在客院寻到郗和,辛宜有些不安,又去了季泠的住处。
陈绿香正在翻看季泠的医书,她身旁站着位生了羊须胡的先生,正指着陈绿香手中的书册喋喋不休。
“什么千金方?世间就没有能真正避子的方法,顾道生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小丫头,要我说,还是元水最为有效……”
陈绿香实在忍无可忍,刚想出言驱赶他,视野中忽地出现一个霜白身影。
“夫人!”陈绿香将书丢到程歧脸上,匆匆上前,去迎辛宜。
“季泠阿姊呢?她可在?”辛宜看向陈绿香,余光又瞥见一个眼生的老先生,疑惑道。
“季夫人?她今早和郗大夫一起回了冀州。”陈绿香道。
“回了冀州?”辛宜诧异到目瞪口呆。虽然她心中也希望季泠和郗和回冀州,但为何怎么好端端的,便突然就走了,连告别也无?
她有些措手不及,往后在这府中,只剩她和素问了。
“还不是技不如人?”程歧在一旁凉悠悠道,“那个顾道生的小徒弟当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对夫人下毒?这番歹毒心肠,大人怎么可能会容他?”
“饶他一条命都算好的了!”
程歧想着,今后出门在外,只要他将此事散播出去,顾道生的小徒弟,包括顾道生那个老东西,声名尽毁!
辛宜没法反驳,她大概已知晓了此事的经过。季桓不再信任郗和与季泠阿姊,特意寻了这个大夫来给她看诊。
她服用了毒药穿心,自是瞒不过。只要这老大夫稍稍留心,她之前假孕小产之事也会尽数暴露。
而季桓,恰恰是彻底信不过他们二人,且昨夜她又为郗和求情,他才连夜将人送走。
叫她再无旁的念想。
辛宜苦笑着,擡眸防备地打量着那大夫,暗暗握紧的指节。
眼下只有素问了,只待她安排好了素问,再无后顾之忧,届时便是她脱身之刻。
吴县封锁,她暂且没法送素问出城。
辛宜拧着眉心,叹了口气。这回,她要将素问一同带着。
……
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仍带了些烧焦的气味。街道上侍卫井然有序,守着巷口。
身量修长的男人一身黑袍,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神情淡漠,扫视着两旁街巷。
很快,身下马匹漫无目的,走到了一家三层楼高的书肆前。
淡淡道清荷香扑进鼻腔,季桓登时擡眸,凌厉的视线落向二楼的窗扇。
“搜!”季桓并未有下马的意思,余光扫过那书肆,若有所思。
都已过了九日,旁人自然也早有准备,季桓派来的人什么也没搜到。
男人并不意外,只想起那熟悉又砰心的气息,凝神半瞬,下了马,进了书肆。
掌柜的见他进去,刚平复惊愕地心情想上前迎接,不由被他身后的人吓退。
他仍然留神着那香,书肆大厅内只有浅浅的香味,季桓信步上了台阶,冥冥中,越靠近书架后的那间房,气息越浓。
季桓毫不犹豫,当即推门而入。
房间内是正常的布置,软榻香案,瓜果清茶,像极了给书肆客人暂住的厢房。
“此间薰得何香?”季桓轻掀眼帘,似不经意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