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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承风 “我选……”(1 / 2)

第52章承风“我选……”

云挽再醒来时,身下颠簸,应当是在行驶的车上。

她眼前蒙了层灰色的阴翳,是眼罩,只是并不完全黑,略微透光。她擡起脸,外面的月色,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来。

这条路有些颠簸,路边有路灯杆子。

然而路灯全灭。

一阵清冽的雪松香淡漠飘来,泠泠钻入鼻腔,低沉的男声说:“醒了吗。”

她没吭声。

“我们很快就到了。”

他扯下她的眼罩,视野一瞬间变得明亮,星星点点的灯火,无垠海面,夜色下并不沉寂,却诡异安静的港口。

车停在港口外林道第三棵树下,栾琛的下了车,抄手打横把她抱起,云挽挣扎:“放开,我自己走。”

“我知道你现在厌恶我。”他声音淡淡,“但是你乖点,我们都省事点,这条路不好走,我抱你去。”

他比了个嘘声:“安静点,被发现,我和他都讨不了好,我知道你虽然想离婚,但心里还是爱着他,是吗。”

云挽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渐渐安静下来。

栾琛一笑,笑容里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我该说庆幸还是难过,到现在,遏制你,还是用他的名字最有效。”

云挽凉声说:“所以你永远比不上他。”

“嗯。”栾琛抱紧她,稳稳向前,表情却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平和,甚至带了丝隐隐笑意,“你现在还对他抱有残念,不过,抱歉。”

“很快,你就会彻底死心了。”

他向来不是什么真正端方的君子,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

她既然把他的心伤透。

那他,也就免不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云挽对闽粤一带不熟悉,不认得这究竟是哪里,栾琛抱她进了座平房,看上去像是警卫安保用过的哨亭,只是里面桌椅歪斜,已经不再使用了。

沿海的城市都有钱,从东三省到岭南,经济没一个差,不过这仅仅是表面上,暗地里门道更多。早年刚发展起来的时候,管理处罚条例还不完善,港口区是天然的门洞,走私,贩.毒,整个滨海像被扯开一条长线,无人敢管,也无人制衡。

能在京城起家,靠的是从龙之功,百年一遇的大运,天发命数,不是谁都有。

即便有人不甘天命,也无可奈何。

京城几大姓氏坐得很稳,没得再去分一杯羹,自命不凡到最后死不甘心,就会另谋出路,去打沿海的主意。

政,商,一个能长虹,这辈子就不算枉来。

因此沿海发家的大佬,往往争得头破血流,那才是真的狠角色,不少手底下都沾着点灰色生意,人命也有。上下打点好,谁也不知晓,血腥伐踏下,永不见天日。

栾琛心动,太正常。

泉城是个尴尬地方,往上至福城,那里的港口谁敢抢,全部是上面通了天。再往下进入岭南地带,他的手更加伸不过去。

袁正松没说错。

对于他,这的确是难遇的良机。

他微微侧头:“来了吗?”

下属说:“应该马上了。”

云挽说:“有可能他不会来。”她眼神望着窗外,雨水将海港,冲刷成一片朦胧的昏黄颜色。

栾琛顺着她视线,笑道:“不会的。他就算再装作不知情,我已经把你随身的衣服送去给他。他是孬种,才会不来。”

说话间,门外响起车辆停泊的声响。

“来得好快。”他笑一声。

云挽怔怔往外望,潇潇夜雨,雷声轰隆一声响,闪电划过了天幕,劈亮不远处山峦,也照亮港口。

前方出现那道身影,昏朦俊朗,散发着幽幽戾气。

他是一个人来的,薄西装,然而无心打理,衣摆驳领处,已经浮现深深的细痕。

栾琛说:“走。”

他下属断后,栾琛领着剩下的人,沿着甬道,走到港尾,那里停泊着一辆中等船只。

周围笛声此起彼伏,全部是卸货装货的船只。

他说:“上去。”

云挽走上甲板,他下属将船解锚,开出,那艘船无声无息隐匿于周围的货轮,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挽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打算,不安地向甲板周围看去。

然而除了夜海茫茫,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咬牙:“你不是要用我换你想要的,刚才在警卫室,为什么不动手?”

栾琛在看前方道路,半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起初没吭声,后来才扯唇说:“你还记不记得,六月末,七月初那会,他被扣留在京城,有段时间没回来?”

云挽蹙眉看他:“你想说什么?”

栾琛视线移向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轻轻抿唇。

她当然不知道,只模糊记得,好像是京城那边,有个和他的合作伙伴,在美国失踪了。对方家里一口咬定是死了,他身边的人就被扣在京城问话。

那时候也有人想整他,因此即使没有证据,人也一直被扣着没走。

云挽当时害怕他出事,毕竟他是商,人家是官,他在京的人脉也并不算吃得开。为这事,甚至还去问过梁西岭。

直到后面,他平安回来了才安心。

他向来不和她说公司的事,她也就没有问,后来生活有别的波澜,也就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如今,听栾琛提起,她警觉地看着他。

“别用那副眼神看我。”栾琛轻声说,“我在美国的人说,他在那边,杀人了。”

云挽本能:“我不信。”

栾琛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信。”他说,“统归你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信我了。那也很好,你就当个笑话听吧。”

栾琛低声道:“他和他合作伙伴有龃龉,想杀人灭口,那时候他们约好轮船宴会,他的人把船开到太平洋,茫茫大洋,没人管,没人查……他就杀了。枪杀,尸体当夜就被扔进大洋,尸骨无存。所以无论警方怎么查,怎么捕捞,就是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冷凉的眼瞳专注看她:“所以你说,我上船是要做什么?你这么爱他,我想学学他。”

云挽眼圈顷刻间透红:“那你不如把我也杀了好了,你要是真敢,除非你关我一辈子,否则我活着,一定揭露你罪行!”

栾琛笑一笑,视线里揉着安静,玩味,间或也有别的情绪,很复杂。他指尖轻轻撚着太阳xue,很久,才说一句:“你不是也说恨他,他死了,你不高兴吗。”

她咬唇,骤然没了声音。

栾琛轻轻勾了勾唇:“放心吧,我不会的。你以为这是哪儿,真是太平洋吗,国境以内,我不会蠢到自寻死路。”眸光幽静地重新投向海面,不再看她。

开了不多远,直到远离警哨边境,栾琛擡手示意。

船只停下。

然而不过两分钟,一道刺目灯光打过来,云挽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前一艘相差无几的船只便追了上来。

两船相近,船头相对。

彼此间距离,不过毫厘。

陆承风单手撑住栏杆,孤身站在船头上。大雨之下,他浑身被淋得湿透,满身水渍,冰凉的雨水不断冲刷,模糊了视线,他眼睫也滴滴答答渗水,他深邃危险的眼瞳前,仿佛遮住一道白色雨帘。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然而浑身逼人的暴虐气息,已经压迫到极点,即使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依旧觉得胆寒。

两方安静片刻。

是陆承风先开口:“栾琛,我的人呢。”

他根本再也懒得维持表面的体面,整个人都像一头野兽,犹困牢中,仿佛只要对面一开口,他就能冲过来,把人撕裂。

栾琛笑了笑,他助理撑伞,周围十几名下属围裹他,缓缓踱步走出。

他没有带云挽,凌厉的视线直逼向前,声音带着愉悦:“陆老板,你好像很急。”

陆承风黑瞳一阵死气,冷冷看他。

栾琛踱了两步,慢条斯理道:“只不过,是真的急,还是装模作样,恐怕只有陆老板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站的位置,离船头和船舱都近,云挽能清清楚楚听到每一个字,每一句答复。

陆承风说:“我不想与你口舌,你的条件,拿出来,我的人,你放!”

他修长清隽的身形,在雨中稳如磐石,寸步不让。

栾琛也深深皱眉:“我开什么条件,你都能应?”

陆承风冷道:“你开。”

“爽快。”栾琛冷冷勾起一边唇角,“我要泉城你名下承包,所有港口!”

陆承风骤然攥紧栏杆,眼里喷射出暴烈的火光。

他身后也有人惊叫:“不,您不能答应啊!他这明摆着就是漫天要价,您今夜答应了,万一他明日……”

“说得好。”栾琛笑声突然响亮,爽朗看去,“我的确就是漫天要价,这只是我的第一个条件,我的第二个是——”

陆承风目光死一样冷。

栾琛莞尔一笑:“我要你亡母名下,所有资产。”

就像是烙铁丢进沸水中,刺啦一声,周围所有的空气都被灼烧殆尽,云挽在船舱听到,心瞬间沉到谷底。

陆承风还未答话,她已经要挣扎站起来,喊他名字。

袁正松在船舱内,怕她坏事,死死摁住她肩膀,捂住她唇:“嫂嫂,我还是劝你最好闭嘴,现在千钧一发,死生都在一念之间,你也不想看着我大哥出事,对吗?”

云挽呜呜直叫,眼泪沾湿他掌心。

栾琛却仍是站在甲板上,仿佛饶有兴致:“陆老板,都说生意人是没什么感情的,也不能有感情。我们彼此明里暗里斗了多年,也有别的牵扯,我最懂你。”

他单手插进口袋,唇边溢出笑容温雅风流:“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你究竟有没有变。你究竟是想守着亡母遗物,还是在意生人死活。”

“你选,留下哪一个。”

远处海浪叠起,港口星星点点灯火,异常模糊,仿佛只有片刻阒寂,数秒之后,船头响起他磁哑的声音:“两个,我都要。”

栾琛朗声而笑:“可是陆老板,鱼和熊掌尚且不能兼得,你这是在为难我。”

他笑容骤冷:“你这个回答,我不满意,我劝你重说。”

他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刀,折叠的刀锋被打开,月色下,泛着冰冷到极致的寒光。

“看来我说得不够明白,你只能选一个,选她,我现在就有份资产文件,等着你签字。”

他视线一瞥,身后下属立刻上前,将文件夹呈上来。

栾琛信手一扔。

文件夹飞到对面船上,险险擦着陆承风眼尾飞过,拖出一道长长的,斜至鬓角的血痕。

血滴落,他没有偏一分头。

栾琛淡声继续:“若你选了先人遗物……陆老板,我保证,很快,你老婆孩子留下来的东西,也会变成,留给你的遗物了。”

“一尸两命啊。”他幽幽喟叹,“你会怎么选呢。”

陆承风眼里浮起几分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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