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任何境遇中的自己
云昭化解了一场差点让主办方受处罚的未报备聚集性事件。
她上车后在等待随行人员上车的同时,大开窗户大方地向外挥手打招呼,大大方方地让在场群众肆意地拍。
不过人们竟自觉地和她的车保持了一定距离。
等她的车子离去后,原地人群的窥探心发生了动摇,散去了不少。
朱颜宁从地下车库驶离商场时,过于热情的人已不多,安保人员轻轻松松地拦截住了个别举着手机追车“哐哐”拍车窗的人。
总算得到清净的他忍不住带了两分责备意味发信息给云昭:“出道这么多年了,拜托大小姐你对自己的知名度还没有清晰一点的认知吗?还好这次来的都是正常人,万一今天现场有个疯狂的私生,你这么贸贸然地走出去,出事了怎么办?”
随后他便有两分期待。
哪怕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你关心我我感谢你”地多推拉几次,就很有希望将关系升华到暧昧。
云昭却没遂了他的意,竟回了句:“谢宁兄关心,知道了。不过你去的那场晚会,维光穿的背面满是蜈蚣扣的衣服是有够丑的。你看没看见是谁拿给他的啊?我在网上没有搜到认领的这套衣服的定制礼服工作室信息。”
这一下,话题被从他们二人本身转移到老远。
“正宫”名字的出现,也多多少少像紧箍咒般箍住了他后续的言行。
朱颜宁有些不快,但仍处于礼貌地回了信:“这种活动,不都是艺人自己方面备款交给节目组审核么,明知故问?”
云昭仅以“嘿嘿”二字,结束了这场对话。
坐在商务车上的她陷入沉思。
原可以联系维光直接发问,可晚上他粉丝突然闹的一遭,让云昭感觉自己更不好开口。
“免得两个人隔空争执起来,将矛盾延伸到我因为剧宣受影响,小心眼地找架吵就不好了。”她想。
云昭这才惊觉,她不知何时起,竟有了清晰的“好女不和人轻易计较”带着点上位者感觉的主体意识。
她会凡事以自己为中心视角点去思考。
哪怕是亲密关系中的男伴,也只能是她人生的点缀配角罢了。
这,是什么情况?
算不算为人自私?
宽敞的座椅间距,此时堆叠着云昭方才着急忙慌搬上车的行李。
系着安全带的云昭俯下身,将最上层的袋子移至中心过道空位,手开始艰难地去开行李箱的密码锁。
丽丽解开安全带就要上前帮她:“姐姐,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云昭赶紧止住手中动作:“别别,路上开车呢别跟闹着玩似的,你赶紧把安全带系回去!我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找包湿巾擦擦让脸透透气。现在不找了,你做好了!”
“哦。”丽丽把安全带的扣子“咔哒”一声插回去:“姐姐,今天晚上被人闹事,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担心。你跟颜宁哥的剧,会不会受影响啊?我都不敢看手机了。”
后排的安捷和小陈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也是。”
有了身边工作伙伴对自己真挚的情感,云昭顺利地从方才的自我质疑中挣脱出来。
她以惯有的、常使人错感国泰民安的慈柔气度笑笑:“安啦你们。《挽岛海战》在映得票房平平,毕竟刚才又是维光的唯粉先挑的事。这部电影要不期望维光的粉丝氪金,难不成还指望管这种歪屁股烂片叫“爱国主义教育片”,发动各大单位组织集体观影啊?你们知道的啊,今晚内场的情况早被人发网上去了。”
安捷已经刷起几个网络大平台来:“内场一直处在直播状态,可硬是没在网上喜欢看热闹的人中泛起一点水花。现在还没看到有讨论那个环节的人。”
云昭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片方和吴文斯么?他们这些体面人,对争议舆论的监管,可比我们紧张多了。要不是我自己也成了个半吊子的制片学了一些幕后的事,我也不会懂一部院线大电影,在半年完成统筹拍摄、后期、过审、上映,百分百就是要做成‘粉圈电影’。”
化妆师小陈倒抽一口气:“原来文娱圈的水这么深!我说呢,我们的短剧和剧情三观完全对冲的《挽岛海战》同时在映,可硬是没看见一点早前预期的讨论热度。原来是片子的受众群体不同啊!”
盯着手机屏的安捷不禁满脸的嫌弃:“烂片勾不起路人进场观看的欲望,就没有足够的人去和那些单纯欣赏‘哥哥’‘姐姐’皮囊人设的粉丝们对一对史观的账,用打破信息差的方式叫人觉醒。哎,倒叫夹带私货的溢贼们省心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