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真想看看，裴寂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去你姐姐家接你，然后一起逛超市采购。”
贺瓷应声道：“好。”
“和谁聊天呢？笑得这么开心。”
贺苑的声音吓了贺瓷一跳，她和糖豆说了再见后就挂断了视频。
突然起身带来一阵晕眩，贺苑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贺瓷看向她身后，没见沈蔓跟来，问道：“姐，沈老师呢？”
“她的家人已经下山了，我们也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还是贺瓷开车，耳边一直回荡着刚才沈蔓说过的话。
趁着等红绿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能给我讲一讲你和第一任姐夫的事情吗？”
贺苑的睫毛颤了颤，问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嘛……”贺瓷摸了摸鼻尖，“感觉我对你的曾经了解得其实还挺少的，你也不愿和我多说。”
“好奇就换个问题问。”贺苑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载着一个小姑娘的骑电动车女人身上，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这个是真没什么好说的。”
“我听沈老师说，你读书的时候很想搞物理，之后怎么会进家里的公司呢？”贺瓷好奇问她。
贺苑微微偏头，看着她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t说道：“每个人的认知都会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变化而改变，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
“是因为在绝望的时候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可以放弃所谓的梦想，心甘情愿更改人生的轨迹。
她语焉不详，但贺瓷能听出这个话题对她而言并不轻松。
贺瓷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折腾了一上午，到家已经是午饭时间。
贺瓷走在前头开门，大门一推开，就被礼炮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她吐掉嘴里亮晶晶的纸片，扒开两个挂在她腿上的小鬼，哭笑不得：“过个生日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衣锦还乡了。”
两个小孩嘻嘻哈哈，献宝一样将他们准备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一条钻石项链，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贺瓷震惊：“你们买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是我和弟弟这些年的压岁钱。”陈以蓓四下张望，见妈妈没注意，趴在小姨的耳边说道，“还有爸爸偷偷存的私房钱。”
三百万的车都收了，三万的项链却让她很为难。
看着两个小孩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当一个扫兴的大人，但这个东西实在太贵重，她以为孩子们顶多会做一些手工送给她。
姐夫怎么会由着他们俩胡闹呢？还把自己的私房钱贴上了。
贺苑见她一脸纠结的样子，说道：“收着吧，小孩子的心意。”
陈弘新从厨房里把菜端出来，笑眯眯地说道：“前两天带他们去给你买礼物，两个小屁孩一进门就喊着要工作人员拿出最漂亮最闪耀的钻石项链，还说他们有好多压岁钱。”
想到那个场景，贺瓷也有些哭笑不得，收下了这条项链，在两个小孩的脸上各自亲了一口：“谢谢你们。”
今天的午餐特别丰盛，贺瓷估摸着陈弘新昨晚上就开始准备这顿饭了，吹着彩虹屁吹彩虹屁：“姐夫，这才几天没见呀？你的厨艺更上好几层楼了。”
陈弘新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你好多年没在国内过生日，这顿午饭当然要吃得好，本想让你晚饭也在家吃，但你姐姐说你长大了，要有私人空间。”
听他这么说，贺瓷搁在桌下的脚轻轻碰了碰贺苑的腿。
贺苑看她一眼，脸上挂着九个字——“好好吃饭，别动手动脚。”
“来，我们一起敬小瓷一杯，”陈弘新招呼着大家举起手边的杯子，“在所有生日祝福里，最重要的是健康平安，其他的都顺其自然，不要太勉强自己，家一直在这里。”
陈弘新不善言辞，但他这一番话却让贺瓷眼眶有些酸。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来戳她心窝子。
在杯子碰撞的叮当声响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贺瓷睡了一会儿午觉，被闹钟叫醒后就看到了裴寂发来的消息。
【你那边结束了吗？我来接你？】
贺瓷揉了下睡得微微发热的脸颊，回道【OK，我刚睡醒。】
上午在大太阳下走了很久，贺瓷微微出了点汗，回了裴寂的消息之后，她就起床冲澡化妆换衣服。
她还没收拾好，就听见陈以楠在门外喊：“小姨！我看到那个帅叔叔带着糖豆在楼下！”
他的嗓门很大，贺瓷怀疑楼下的裴寂都能听见，她两眼一黑，一边戴着耳环，一边冲出了房间想要捂住他的嘴。
趴在窗边八卦的不止陈以楠陈以蓓，还有和小孩子一起凑热闹的陈弘新。
贺瓷敲了敲书房的门，和正在工作的贺苑说了声就出门了。
在电梯附近遇见遛狗回来的隔壁的邻居阿姨，阿姨笑眯眯地问她：“小瓷回来了？楼下那是男朋友？挺帅的。”
贺瓷打着哈哈敷衍了两句，连忙去摁电梯。
下楼后，她看见裴寂正靠在车边打电话，见她出来，视线往单元门扫了一眼。
糖豆今天穿了新裙子，正拎着裙摆转圈，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贺瓷的怀里。
两人哈哈大笑。
到了超市，糖豆坐上购物车里小朋友的专属位置。
晃着小脚，好奇打量着周围。
贺瓷早已列好了单子，但她对各种价格的肉和蔬菜水果一点概念都没有，也不知道怎样挑选，所以她见裴寂轻车熟路选购的样子很惊讶。
毕竟她本以为在这方面，裴寂会比她更糟糕。
现在看来，她也不知道上帝给他关上了哪扇窗。
除了晚上的食材和零食水果，难得来一趟超市，贺瓷还买了一些日用品，购物车堆得和小山一样。
购物结束之后走到收银台，糖豆指了指收银台旁边的那些糖，她每个星期糖果的摄入量都是确定的，今天是特殊的日子，爸爸应该会让她多吃点吧？
贺瓷将她心里的小九九看穿，点头应允。
糖豆开心极了，把收银台附近花花绿绿的包装都抓了一点，小手捧着，放在收银台上。
贺瓷和裴寂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备忘录，检查有没有东西漏掉，没注意她都拿了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还堵了会儿车，几个大的购物袋来不及全部都整理，他们先把晚上要用到的食材收拾出来，进厨房忙活。
一尘不染，丝毫不沾油烟的厨房有些空荡荡，裴寂扫了眼那些柜子，问道：“你的锅碗瓢盆呢？”
贺瓷踮起脚来，一扇扇柜门打开翻找：“应该都在这里面。”
她住进来后，只用到了蒸锅和微波炉，但这里房子里的东西都是贺苑给她准备的，厨房用具肯定齐全。
炖汤的砂锅有些重量，裴寂站在她的身后，伸手帮她端着。
“你回国后都是点外送吗？”
贺瓷细数着她的一日三餐，说道：“午饭在公司食堂，晚饭应酬、去姐姐家蹭饭或者点外卖，周末的时候一般都是去姐姐家吃。”
贺苑曾提出要给她找个保姆，被她拒绝了，她工作忙，在家的时间很少，偶尔在家吃饭，自己随便应付一下就好。
贺瓷翻到最后，翻到了一条粉色的围裙。
她憋着笑：“好像只有这个颜色的，要不然，你凑合一下？”
裴寂有些无奈地张开手，让贺瓷给他穿上。
贺瓷只能做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她一边洗菜，一边打量低头切菜的裴寂。
宽肩窄腰，黑色的衬衫挽到手肘，不过粉色的围裙实在违和了些。
贺瓷从一旁拿过手机，对着他悄悄拍了一张。
裴寂将牛肉切好后，放进碗中，脱下手套走出了厨房。
每一会儿，贺瓷就听到他在外面喊她：“贺瓷，好像忘记买生抽了。”
没买吗？
她记得她拿了呀，贺瓷擦干手上的水珠，连忙去和他一起翻购物袋。
裴寂从购物袋的角落里翻出几个小盒子：“这是什……”
听他说到一半噤了声，贺瓷好奇地凑了过去。
看到盒子上的超薄，冰爽那几个字，脑瓜子嗡嗡作响，她什么时候买了这些东西？
来凑热闹的糖豆见二人对着那个盒子发愣，连忙从裴寂手中拿过，想要提醒他们这是她买的糖，还想让贺瓷帮她拆开。
“宝宝。”贺瓷推开那个烫手的盒子，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这个不是能吃的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