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贺瓷把糖豆抱到腿上,将头轻轻埋进她的脖颈里逗她玩,趁着她亲爹不在,肆无忌惮地吸着奶香奶香的小娃娃,糖豆被她逗得咯咯笑。
浴室的门打开,贺瓷担心裴寂要用吹风机,把线绕了绕,准备送去浴室放回原位。
洗浴后的柑橘香扑面而来,裴寂刚洗完的头发看上去只是被人随意擦拭了一番,发梢还挂着水珠。
他穿着黑色的睡袍,领口有些松垮,他的皮肤很白,头发上滴下的水流到锁骨下方那颗黑色的小痣上,很抓眼又有种微妙的性感。
贺瓷移开视线,将吹风机往外递了递,询问他是否需要。
接过贺瓷手中的吹风机,裴寂一边插上插头,一边对她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刚才的事情很抱歉,等她睡着之后我去沙发。”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贺瓷松了一口气,“裴总,您陪糖豆睡吧,我睡沙发。”
“不用,你睡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说完便推上吹风机的开关,在浴室里回荡着的嗡嗡作响的吹风机运作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贺瓷估摸着他大概率不会让女士睡沙发,便也没再坚持。
几人轮流洗澡洗漱之后,已经远远超过了糖豆平时睡觉的时间。
尽管她看上去很困倦,还是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努力让自己t清醒,等到两个大人都上床之后才肯躺下。
进门玄关处,距离他们的床最远的那盏壁灯是亮着的,裴寂解释道:“糖豆睡前得留一点光,要不然她睡不着。”
贺瓷善解人意地道了声好。
小朋友躺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还捉了他们大人一人一只手,放在自己软乎乎的小肚肚上。
被裴寂温热的手覆盖上,贺瓷的眼皮轻轻颤了颤。
一直在关注着身旁的小朋友有没有睡着,大概是周遭太安静,贺瓷也昏昏欲睡。
直到裴寂的手从她的手上挪开,贺瓷才睁开眼,糖豆的呼吸均匀平稳,看上去是睡熟了。
谨记着在工作中应该眼里有活,贺瓷也跟着裴寂下了床。
在他收拾沙发上孩子玩具的时候,她将备用的被子从柜子里抱了出来,在沙发上铺好。
贺瓷小声对他说道:“裴总,晚安。”
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中,贺瓷看见裴寂朝着她微微颔首。
回到床上,糖豆翻了个身,滚进了她的怀里。
担心是他们刚才动静有点大,吵醒了小朋友,贺瓷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好在糖豆并没有醒,只是换了个姿势,抱着贺瓷的胳膊,依旧睡得香。
贺瓷侧身躺着,将软乎乎的小朋友搂在怀里,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沙发对身高腿长的裴寂而言实在有些小,他侧躺在沙发上,双腿蜷着,玄关处那盏唯一亮着的灯勾勒出他模糊的面部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贺瓷也逐渐入眠。
或许是因为下午睡了太久,她觉浅多梦。
浴室雾气氤氲,她坐在垫了干燥浴巾的洗手台上,身后有一双手将她和冰凉的镜子隔开。
身上是微弱电流走遍全身的酥麻感,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贺瓷陡然惊醒,视线慢慢聚焦在天花板上关着的射灯上,平复着呼吸。
这次她看清了,梦中男人被汗珠滚过的锁骨下方也有一颗黑色的痣,还有上面带着的不浅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