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记仇多了。”方瑅灵恨恨地说,“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
方瑅灵的眼睛含着水,愤怒地看他,她的颜色和她的情绪一样丰富,嫣然的红,胜雪的白,和樱花的粉。
人为地催熟,使之由浅粉转为深红,季节错乱一般,艳丽地在雪里绽开。
谈亦的衣服还完整地穿在身上,方瑅灵不悦:“凭什么只有我,你也要脱.......”
暂时离开她是好的,不然,刚才有一瞬间,他竟然想将掌中之物揉碎——暴戾的冲动,比他以为的更不可控。
他抑住,停下,直起身。
视线落在她身上,被揉得发红了,印着他的指痕。
方瑅灵也在凝视着他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纽扣,男人的手,骨节清隽,手腕很粗,几条淡青色的血管交错。
如果她有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选择的时刻,大概是现在,眼前的男人,每个部位都很精壮漂亮。
不知道......也一样吗?
趁着谈亦放松了对她的压制,方瑅灵收回腿,娇媚地哼笑:“你好慢,要我帮你脱吗?”
她擡起足部,隔着西裤,做了肖想已久的事情——把他踩在脚下。
方瑅灵极尽挑衅之能事:“原来,谈总也不是清心寡欲,之前在装什么呢?”
她在他身上点火,脚心也被灼烧,某种形态和趋势,令她未免有点心惊肉跳。她曾经笑过保险套上标注的型号,但放在他身上,却并不夸张。
“我没有说过我清心寡欲。”谈亦的声线走低,“但我知道如何控制欲望。”
起码,在以前一直如此。
“我也会呀。”方瑅灵漾出一个笑容,娇艳无双,“我还懂怎么利用它,无论你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必须得承认,现在胜利的人是我,我快要得到我想要的了。”
谈亦闷哼一声,扼住她的脚腕,压着折到她的胸口。
“你就这么确定,你想要的是正确的?”
“我,当然确定。”
方瑅灵断断续续地说,她的腿被迫张开。
贝类的壳难以抵抗人类两根手指的轻巧力量。
方瑅灵所有的感觉都被他牵引,她说不出喜欢与否,只觉得自己变得陌生。
她讨厌不受控的感觉:
“我真遗憾,你今晚没喝那杯酒。”
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她更希望他失去意识,任由她宰割。
她还敢提及那杯酒,还在令他回顾她那些狂妄又任性的行为。
“想要给我下药么。”谈亦的唇与她厮磨,手指施以重压,“不用这么麻烦。”
他的声音极缓慢,深沉的欲望藏锋不露:“我可以,清醒地操/你。”
方瑅灵没听过这种话,也没想到这个字眼会从谈亦口中说出,她睁大了眼睛,同时间觉得不可思议、被冒犯和......颤栗的兴奋。
他不仅在拓展她身体的极限,精神上也是。
他们离海不愿,海浪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像从海洋深处走上来的美人鱼,急急地一喘,被一阵小型的浪潮席卷。
“你怎么敢......”
羞耻而愤怒,促使着方瑅灵擡起手,又想扇他耳光。
谈亦不会纵容她,制住她的手腕:“没人和你说过么,打人不是好习惯。”
他抽出手,指缝间晶亮一片。
“是你先惹我的。”
谈亦压住她的所有挣动,不急不缓地反问:“是么,是我先么,瑅灵。”
冰冷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方瑅灵无力回答,因为她感到一种更强大、超出她承受范围的压力降临。
“等等......”她推着谈亦的肩膀,她想象中的胜利很简单,只有一个动作,但实际和他拥抱、被他触碰的感觉,都带来复杂的翻涌的感觉,“再等一会儿。”
她在微微发抖。
“你不了解男人的欲望。”谈亦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是冷的,身躯又是如此地烫,“而利用一个你不了解的东西,本身就是危险的。”
“啊。”
方瑅灵以为自己在尖叫,但其实她所有的声音都窒在喉咙间,被凶悍的力量击溃,她的指甲在谈亦赤.裸的背肌上划出血痕。
银白的月光下,她那像天鹅般优雅修长的颈项擡起来,锁骨出了薄汗,亮晶晶的。
男人的面容英俊而淡漠,她的视野里,是他明晰锐利的下颌线。
他太阳xue发紧,喉结向下微动。
逼仄潮湿的方寸之地,推进十分困难,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以自我沉沦的方式在惩戒方瑅灵,还是借此为名,纵容自我的私欲。
方瑅灵是他从不觉得会有交集的人,然而现在,竟与她亲密至此。
这件事从未在他梦境中发生过么,又或者,是他刻意地遗忘......
一切都走向失控。
方瑅灵骨头发轻,颤抖不已,憎恨他的暴行,对他进行无差别的反击。
谈亦吻她,把她鲜红的舌尖勾出来,她就咬他的唇,他于是换了手指,按进她的口腔,她照样发狠地咬下去。
谈亦像是感觉不到痛:“这么喜欢咬人么?”他目光沉郁,气息也向下沉,“你可以继续咬。”
他没有停止,方瑅灵甚至能听到微小的水声,她的脸红透了:“我根本不喜欢你,我非常讨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林朔......”
原来暴雨不只在谈亦的世界发生,它也冲刷着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在极致的情形下,人的头脑会一片空白。她的目的远在天际,其实方瑅灵已经暂时忘却了,所有的意识全被当下的情景占据。
但她不应该此时提另外的人。
“停,停,滚开!”
方瑅灵紧紧抓着谈亦的肩膀,身体汗湿,擡起来想要逃离。
她将谈亦的理智驱逐到边缘,尤其是当她的面颊和他接近,呼吸相闻,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水光潋滟,映出欲望之下的自己。
她在他之下,从大小姐,变成一个美丽的小疯子。
谈亦捂住她的眼睛,将她压回沙发。
视觉看不到,其他感官会更敏锐,方瑅灵一动不能动,听到谈亦的热息落在她耳畔:“方瑅灵,你不仅自己发疯。”他的声音异常低哑,“也很擅长把我逼疯。”
他在演奏,而她是坏掉了一根弦的乐器,在旋律里发出颤音。
最好的演奏总是兼具激情和技巧。
从皮肤的表面,再到身体的内部,像是接连地发生爆炸,她难以独自承受那种被毁坏般的强烈感觉,下意识地抱紧谈亦,埋在他的肩颈之间,再被他擡起脸,和他深入地接吻。
好在覆灭之后,绽开的是烟花,极其美和绚烂,见惯了美好事物的她也不禁沉浸其中,心生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