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开了第一句口给了季筱婷动力，后面的话才变得不那么卡顿。
她赶在俩人下楼提前，快速把想说的话一股脑说完。
“我不知道家里安排了这些剧本，让你和林艺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还受到无端揣测辱骂，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制止他们的。刚刚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也联系了泡泡公司制作方要求取消剧本和恶剪。”
说到这里，季筱婷又露出了个抱歉的笑容：“但由于已经录到一半了，还涉及到广告商，制片人给我的答复是不确定这个内容能直接终止。”
程荀的心情随着这些话像坐过山车一样来回起伏，前一秒还在为季筱婷联系制片人中止合约而惊喜，下一秒又被现实跌落谷底。
她正想安慰季筱婷说：“没关系，反正已经挨了骂，多几天少几天也没什么差，至少还有钱呢。”
却没想到，季筱婷紧接着补充道：“不过，你们可以直接违约，我来出你们的违约金。”
此时，在程荀眼里，季筱婷简直像金光闪闪的金主。
现在天花板上的灯光都没有她身上金钱的光芒大。
第一次在现实中，程荀体会到了小说里霸总经典话语“算我账上”“刷我的卡”。
难怪每次吐槽剧情狗血，读者却还是忍不住爱上霸总文。
这两句话也太太太帅了吧！
“啊...啊？”程荀还没反应过来，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筱婷没了解过节目组给她们的合同，看程荀表情为难：“违约金很多吗，需要赔偿节目组多少钱？”
“合同报酬的5倍，75万。”
程荀脑子还停留在刚刚的震惊里，现在只能对这种简单的提问有反应。
听到这个数字，季筱婷表情放松地耸耸肩：“那没多少，还不够买一个包的配货。”
“谢谢筱婷姐，但真的不用了。”
见大小姐一副下一秒就要t帮她转账给节目组的表情，程荀把手都快摇出残影了。
“没事，而且如果不是我突发奇想要来这个节目，你们也不会遇到这些。就当我赔偿你们，请你们吃了餐饭吧。”
季筱婷已经掏出手机在问制片人的银行账户了。
打字打到一半，她突然想起程荀的话，皱着眉头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你是不是被节目组坑了。那你们辛辛苦苦做这些才拿15万？节目组的冠名广告商给你们的报价就有这个数了。”
配货。
一餐饭的钱。
才。
这三个词，程荀实在想象不到能这样描述。
每一句让她觉得诧异之后，都又有新的震惊。
天杀的，她晚上睡前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怎么75万说起来和路边她买5毛一根的棒棒糖一样简单。
不知不觉中，俩人已经走到了客厅。
餐厅处其他嘉宾的欢笑声临近。
季筱婷见程荀还在拒绝，为这笔账而不好意思，她直接了当地给她看了眼刚刚支付给节目组的银行转账短信。
“已经解决了，安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不用觉得难为情，我家有泡泡公司的股份，上节目之前我也投了这个综艺，不过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没什么亏。”
看了眼短信中的汇款，程荀都来不及数余额有几个零，就不自觉地擡起头看向季筱婷的侧脸。
餐厅的灯光将季筱婷姣好的面容照得更加清晰。
好似她本来就是钻石，还是那种拍卖会上压轴的顶级红钻。
每一面都被流连的光线宠爱，显得璀璨夺目。
“而且，我很开心认识你，真的。”
季筱婷将手搭在程荀左肩，二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朝她挑眉一笑：“如果还觉得不好意思，接下来就多给我拍点大片吧，我看到那边风景都很适合出片。”
程荀终于也展露出一个真切笑容，对着季筱婷用力地点了下头：“嗯！一天拍八套造型都可以，势必让筱婷姐照片发到明年都发不完。”
“那可说好了喔，要是出不了片，我可拿你试问。”季筱婷故意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把程荀逗得笑出声来。
林艺远远就听见这俩人的笑声：“你们这两个人，吃饭还这么不积极。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呀，说来也给我听听！是不是路上捡钱啦？”
心中一件大事彻底解决，总算有表达真心的自由，程荀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想起刚刚看到的汇款短信，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捡钱了。
她笑嘻嘻地朝林艺比了个鬼脸：“对呀对呀，捡了一大笔，我们刚分赃完。”
林艺也很配合地露出个夸张的表情：“嚯！这么多，我半夜就去偷你的钱包。”
“别钱不钱了，公主们快请坐，对着一大桌肉还不能动筷，我口水都快盛不住了好吗？”徐天给她们拉开座位，哄着这几位大小姐落座。
楼下热热闹闹开始涮火锅，楼上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拉开。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袋子从门把手上扯下。
“怎么就不多等一会，多敲一下？”
不爽的嘟囔声在走廊上砸出几滴泪珠。
明琮弯腰抱起地上的热水壶时，一张便签纸从袋里逃跑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朝上的这一面恰好是匆匆的笔迹。
视线重重地落在某个词上，明琮倏地瞪大了眼睛，迅速伸出手将这张便签举至眼前。
再次仔仔细细逐字又读了好几遍。
明明这张小纸片统共就只有寥寥几字，明琮却像是在认真拜读一篇顶刊文献。
笑意从指尖漫上眉梢。
走廊的灯光就这样穿过房门，把原先布满房间的黑暗全都赶跑了。
月光都变得暖和起来，和橘黄色得灯光混合在一起，将房间变得异常明亮。
便签在掌心又翻了个面，明琮看着这面满满当当的药品注意事项，神色愈发柔和。
他忍不住用手指摩挲着便签上的简笔画，喃喃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