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周芮扬望着他的背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片花瓣摘了下来。
陆以诺立即回过头看她，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没有没有，这个掉在你衣服上了，”周芮扬举起手里的花瓣，“我帮你拿掉。”
“谢谢。”
周芮扬也在一旁蹲了下去，继续清点起了物品，“你小心点儿，不要被玫瑰划伤了手。”
“好。”
两个人干活儿还是快一些，指挥陆以诺将剩下的东西全部装箱后，今晚的清点任务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周芮扬起身拍了拍手，“好了，都弄好了，去那儿洗洗手吧。”
在水池边洗好手，她又从一旁的货架上拿了两瓶绿茶，一瓶递给了陆以诺，“喝点儿水吧，刚刚忘拿了，不好意思。”
“谢谢。”陆以诺伸手接过来，直接拧开就喝了小半瓶。
周芮扬转了转脑袋，只觉得肩膀无比酸痛，明天又该去美容院按摩了。
“今天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昨天就项目最后一次见嘛，找我什么事儿？”
陆以诺将瓶盖拧紧，把绿茶放到了一旁的纸箱上。
“我昨天走得太快了，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昨天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你不是问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问了？你乱讲。”
“你问了。”
“我没有，我只是说昨天就是项目结束前最后一次碰面了。”
陆以诺扭头看着她的脸，“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周芮扬慌乱地眨了眨眼，没说话。
“我想说的是，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我知道，你说了呀，之后还有项目，是会见面的。”
“我说的不是项目。”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说的是项目以外，我想私下见你。”
周芮扬望着陆以诺微微抿了一下的唇，在身后攥紧了手指，也无法平息微微的颤抖，“私下见，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世界倏然安静了，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收纳进纸箱里一起被打包带走了，唯有鼓点一般跃动的心脏越跳越快，血液也随之加速流淌，脖子、耳朵和面颊都被渐渐升高的温度染红了。
陆以诺盯着她的眼睛，“我还想再多见见你。”
良久，周芮扬终于开口了，“……你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才来的吗？”
“是，我昨晚回去想了好久，今天白天也老想着这件事儿，我可能等不到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见面了，所以我想提前说清楚。”
“那你能再跟我说一次吗？我怕我听错了。”
“我刚刚说，我喜欢你。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周芮扬弱弱地小声回答，“那我现在需要回答你什么吗？”
陆以诺忍不住笑了，“这不是考试，你不需要立即回答我，也不用勉强。”
“我不勉强。”周芮扬脱口而出。
陆以诺微微一怔，笑容敛了敛，随即却又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那就好。”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我本来想更早和你说，但我又担心会影响你的工作状态。而且，我自己也还有一些需要厘清的东西。”
周芮扬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了：“你说的是以后的去向吗？”
陆以诺望着她，“你已经听说了？”
“只听说了一点儿。”
“其实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原本是打算想好之后再跟你表白的。结果，我发现我一个人真的搞不定。我还是想把你也放进我未来的规划里，再去想这些事。”陆以诺顿了一下，“你愿意再等等我，或者陪我一起想吗？”
“嗯，”周芮扬点点头，“我想陪你一起，可以吗？”
陆以诺缓缓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掌心裹覆着她微微发凉的手指，另一只手穿过她耳畔的头发，从耳后托起她的脸。
周芮扬擡眸，对上了陆以诺的视线，他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唇随之落下来，在她微微翘起的嘴角轻轻留下了绿茶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