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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智人的选择 08(1 / 2)

第144章智人的选择08

贺美娜对尚诗韵道:“我听下来不觉得马林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问题的是袁成铨。”

尚诗韵双手一摊:“确实是袁成铨想睡她啊。今天不一定会得手,但是继续这样下去,两人难保不会闹出什么各执一词的桃色风波。到时候明丰和格陵理工一定会力保袁成铨不出事,那就只能牺牲马林雅了。”

贺美娜皱眉:“师德师风当中有一条是‘言行雅正’。我不相信薛院长会偏帮道德败坏的一方。”

尚诗韵嗤笑:“你别太天真了。道德不道德根本不是考虑的重点。而是在袁成铨为我们带来的利益没有最大化之前不能放弃他。”

贺美娜讥诮:“就像明明知道一种药有毒性,但是只要使用效益大于风险就会被保留下来,对吧。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拉了她一把。”

尚诗韵道:“你以为我今天是girlshelpgirls?我只是作为明丰的PM履行自己的职责,第一时间解决掉所有可能影响到项目的麻烦。而且这个世道本来就对女性更苛刻。你有本事改变吗?没有的话就闭上嘴,乖乖地遵守游戏规则。”

贺美娜道:“我不闭嘴。我不仅不闭嘴,我还会站到很高的地方去,一直讲一直讲,讲到我的声音被所有人听见为止。”

尚诗韵摆了摆手:“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到时候别忘了拉小妹一把。”

贺美娜道:“你比我大吧。你什么星座。”

尚诗韵道:“这是重点吗。我是迷人的双子。”

马林雅坐在马桶盖上,给马华礼打了个电话。

马华礼很快接了起来:“啊哟,难得难得。马林雅居然给我打电话。”

马林雅压低声音道:“马华礼。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马华礼谨慎道:“我在放大假,能帮你什么忙。”

马林雅艰难道:“我……我有个朋友,刚才被错当成小三打了,还拍了视频。”

马华礼先是没作声,半晌才狐疑地“啊”了一声:“不会吧。什么朋友?你在格陵根本没什么朋友。”

马林雅语无伦次道:“我……她现在该怎么办。真是倒霉。如果视频被放上网,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用AI把她的脸换成我的怎么办?”

马华礼道:“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视频。”

马林雅烦躁道:“视频不在我这里!”

马华礼道:“那你大概地描述一下,我看看严不严重。”

马林雅语气非常为难和迟疑:“嗯……在酒店房间里。一个女孩子认错了人,打我……我的朋友,还撕烂了她的裙子。”

马华礼大笑出声:“你都跟袁成铨进房间了难道他女朋友还弄错了?马林雅,你骗谁呢?你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

马林雅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怎么知道对方叫袁成铨?”

马华礼也不装了,得意地笑道:“怎么?一个低配版戚具宁勾勾手指就把你给迷住了?马林雅啊马林雅,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年少时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囿你一生——”

“少在那里装文艺。”马林雅冷声道,“马华礼,平时大家私下里斗斗嘴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我。”

马华礼冷笑:“哎,马林雅,你把话说清楚。你回格陵后我们见都没见过,我害你什么了。”

“是你向姑父献策,要维特鲁威在封闭期间爆出丑闻,还故意让我妈听见你的目标是团队里的男性成员。事实上你要陷害的不是别人,就是我。明明有送餐机器人,袁成铨那天却被要求当面签收一份重要文件,所以他下楼来等,正好看见我差点被你安排的电单车撞倒,于是顺手拉了我一把。”马林雅继续道,“他本来就是海王性格,又是在封闭期间,万一我们两个因为寂寞发生了什么,他是个男人未必会被苛责,但我就不得不辞去项目经理一职——既打击到了我,也打击到了项目小组。一石二鸟,你太恶毒了。”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

半晌马华礼道:“你根本没有被打,也没有视频。是不是。”

马林雅笑了,幽幽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姓马,所以我会和你一样蠢。”

马华礼咬牙道:“好,马林雅你够狠。这次算我栽在你手里。”

马林雅道:“我不相信姑父会任由你这样欺负我。我们现在马上去姑父家,让他评评理,手足应不应该这样互相戕害。”

电话那头又没有了声音。良久,马华礼笑了起来:“何必惊动他老人家?这件事情和姑父没任何关系。大家都姓马,你顺风顺水,我就不顺眼,就想搞搞你。但是我也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们一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觉得自己被玩弄了,应该找袁成铨算账,不是我。”

他挂了电话。

马林雅从卫生间出来,对尚诗韵道:“我先走一步。”

尚诗韵见她脸色极差,对贺美娜道:“都走吧都走吧。我要休息了。”

贺美娜知道尚诗韵是要她陪着马林雅的意思,说了再见,两人一起离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们居然在走廊上碰到了袁成铨和他的女朋友。

袁成铨笑着打招呼:“真巧啊。贺博士。马经理。”

贺美娜实在是诧异于他的脸皮之厚,无话可说;马林雅则是有些心虚,又有些怨恨,也没吱声。

那女孩子用粤语问他:“系你嘅同事咩?”

袁成铨笑着摇了摇头:“系别间公司嘅。”

女孩子对贺美娜和马林雅笑笑,用蹩脚的普通话邀请:“我们去吃宵夜,要不要一起。”

贺美娜道:“不了。谢谢。”

那女孩子也不以为意,继续用粤语和袁成铨低声交谈,笑如银铃;四个人无可避免地要坐同一架电梯下去,进入电梯,袁成铨很自然地站在了女朋友和马林雅中间。

“点解送只仓鼠畀我……”

“唔中意?”

“中意,你送咩我都中意……恐怕要托运返香港……”

“你话事喇……”

袁成铨轻轻牵住了马林雅的手指。

马林雅脑中“嗡”地一声,周身血液逆流,想也未想,朝着他的虎口狠狠地掐了下去。

“今次好cky……畀我抽中咗香港到格陵嘅往返机票……你几时返香港?”

“近期唔返去喇。”

“中秋你都唔返去探uncle同埋auntie?”

“佢哋要过加拿大探我家姐……”

袁成铨语气正常,没有松手;马林雅表情正常,也没有松手;她就这样狠狠地掐着他的虎口,直到电梯在她们所住楼层停下。

步出电梯时她实在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袁成铨已经双手插袋,继续和女朋友有说有笑去了。

回到房间后马林雅先是冲进浴室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手,然后出来对贺美娜道:“除了Jenny和Ada的恋人关系之外,我还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贺美娜认真地听她说了两句之后,示意她先停一停:“我不善于处理这种事情。我觉得危总需要参与进来。你同意吗。”

马林雅想了想,贺美娜的心思确实从来不放在这上面,只能给出一些浅薄的建议,于是点点头道:“同意。”

吃饭逛街看电影是热恋情侣的周末常规动作,除非天上下刀子又或者外星人入侵,都不该被打断。所以对于女朋友看电影看到一半丢下他,火急火燎地扫了一台共享电单车跑了这件事情,危从安是有些介意的。现在贺美娜电话急召,他来是来了,只是脸色不太畅快;而贺美娜看到他出现在房间门口的那一瞬间也没有做好表情管理,眼睛瞪得极大,颤抖着嘴角,连连追问他从电影院出来之后的行动轨迹。

她把他看得这么紧,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不禁有些安心,也有些得意。其实他能去哪里?当然是也扫了一台共享电单车跟在她后面。他从来没骑过这玩意儿,一对长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时快时慢,歪歪扭扭地骑回酒店,正好遇到吃饭回来的鲁堃。

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鲁堃邀请危从安去行政酒廊坐了坐,聊了会儿天:“你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是‘堃’吗?因为他五行缺土。怪不得看着不稳重不可靠。”

贺美娜无言以对,朝他勾勾手指。

“怎么了?我只喝了一点点威士忌。这烟味是他抽的,我没有抽。”

他俯身过来;她举起手,从他头发上取下一枚三公分长的粉红色金属鸭嘴夹。

粉红色发夹再配上他刚才那副有些委屈需要她哄一哄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你忘了你头上有个小夹子吗。”

他头发长得很快,有一绺额发老是调皮地搭在眼睛上。给仙客来换盆还有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她都拿着这枚鸭嘴夹帮他把额发夹上去,免得碍事。其实看电影时不用把头发撩起,但是她觉得他戴上这个鸭嘴夹,露出额角和鬓角,睫毛浓密,眼睛亮晶晶的侧脸实在很可爱,就又给他夹上了。

他是抗拒的;但是她非要;他拗不过她,只得道:“散场了给我拿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

结果她离开电影院的时候太匆忙,忘了像前两次那样帮他摘下来。

现在这枚粉红色小夹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你不会一直戴着这个和鲁堃聊天吧?”

危从安回想起来,鲁堃确实时不时往他耳朵上方扫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他噗嗤一声笑了;她也笑了。

“没事。这又不能说明什么。”他搂住她的肩膀,“进去吧。”

见CEO来了,马林雅一五一十把马华礼打算在维特鲁威封闭期间制造丑闻干扰申报一事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个清清楚楚。危从安支着下颌,若有所思地听着。等马林雅讲完,他放下手,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危总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马华礼除了抓住人性的弱点来做无效攻击之外并不会别的手段。所以我不意外。”

“不打算采取些措施?”

“没必要。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万一让他得手了呢。”

“除了贺博士之外,这里没有人在做不可替代的工作。真出了什么丑闻,无论真假,立刻切割就是了。”危从安笑了笑,有些不解地问,“马华礼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是那种为了保住一两个员工的名誉而押上整个项目前途的人么。”

“如果出事的是贺博士呢。”

“不可能。”

见危从安回答得如此笃定,马林雅看了贺美娜一眼;贺美娜对危从安道:“危总是不是太淡定了?我们的PM也不能出事啊。”

危从安其实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哦?是发生什么了吗。”

马林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将刚才和马华礼的通话录音播放了一遍。

危从安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听着。

录音很快播完,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危从安擡起眼睛,问马林雅道:“还有需要告诉我的吗。”

马林雅摇了摇头:“没有了。”

危从安再次确认:“都说完了?”

马林雅道:“说完了。”

危从安点了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沙发扶手,然后起身。

“那好。看来我们要先行一步了。”

随着太阳于早上五点五十九分升起,九月的第三个星期如期而至。

科腾项目的申报也正式进入倒计时。

原本难以捉摸的时间流逝,仿佛被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施了咒语一般,突然变得飞快且具象化。

周一凌晨四点三十五分。初稿修改意见发送至贺美娜的电子邮箱。

周一早上六点二十八分。贺美娜起床查看邮件。

周一上午七点五十七分。修改意见经由贺美娜整理,除去重复部分共三十二页,可分为三大类九十二项。

周一上午九点零二分。所有修改任务分派到人,标明时间节点,开始第一部分工作。

周一晚上八点整。当天修改任务完成并上传至云盘。

周一晚上十点三十九分。马林雅进入袁成铨的房间。

周一晚上十一点零二分。马林雅离开袁成铨的房间。

周二早上八点整。开始第二部分工作。

周二晚上八点整。当天任务完成并上传至云盘。

周三早上八点整。开始第三部分工作。

周三傍晚五点四十六分。第一轮修改提前完成并上传至云盘。

周三傍晚六点整。开始第二轮修改。

周三晚上八点整。明丰和格陵理工一共七名学术代表陆陆续续到达酒店,准备闭门会议。

周三晚上九点零九分。分别听完鲁堃和袁成铨的汇报后,代表们开始不记名投票,并当场宣布了投票结果。

周三晚上九点三十八分。会议结束。

鲁堃,史喻今,袁成铨和尚诗韵一起送小孟先生,薛院长等代表离开。袁成铨资历最浅,绅士而谦逊地扶着电梯门;等所有人都进入电梯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踏进去。

几乎满员的电梯并没有响起超载的警报声。

袁成铨笑道:“幸好没有响。我还能进来。”

鲁堃笑了笑:“袁博士总是运气很好的。”

袁成铨继续笑:“我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薛院长微笑:“希望袁博士这份运气能一直保持下去。”

周三晚上九点四十五分。电梯在二十五楼停下,打开。

袁成铨转过身去,礼貌道:“满员了,等下一趟吧——”

一袭黑裙的马林雅亭亭地站在电梯外,对他微微一笑。

能被票选为黑桃皇后的女孩子当然很漂亮,笑起来尤为迷人;但袁成铨只是嘴角牵动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剧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巧踩中尚诗韵的鞋尖;尚诗韵吃痛,还不及呼出声来,只见马林雅抢前一步,当着一众高层的面,抡圆了手臂,一巴掌甩到袁成铨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那张意气风发眉清目秀的帅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一打完马林雅立刻朝后退一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大概是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打得有些痛,她揉了揉手腕,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同时,在一电梯或迷茫或震惊或幸灾乐祸的表情中,对着袁成铨好整以暇地比了一个V字。

周三晚上十点零九分。同一架电梯回到了酒店顶层。

面色铁青的鲁堃和柳眉紧蹙的尚诗韵一前一后步出电梯。

袁成铨拿个冰袋贴住脸颊,紧跟在两人身后。

周三晚上十一点五十四分。史喻今团队退房离开。

周四上午九点零三分。还是同一架电梯,停在二十五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

鲁堃和危从安一个在电梯内,一个在电梯外。

危从安微笑着颌首示意,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

“鲁主任好。”

“危总好啊。”

“明丰的题目确定了么。”

“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原本也只是闲聊而已,危从安没有追问。

“危总忙吗。有时间吗。”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要看鲁主任有什么事了。”

“就算没兴趣也请抽二十分钟出来。我们谈谈。”

“没问题。”

周四上午九点零四分。两人乘电梯来到位于地下一层的行政酒廊,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

鲁堃把手机拿出来关了机。危从安也把手机拿出来关机。

两人同时把手机放在桌上。鲁堃又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来。

鲁堃道:“危总介意我抽根烟么。”

危从安道:“介意。”

鲁堃点点头,收起烟盒,拿起打火机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危总。管一管你们的PM吧。”

危从安施施然地翘起腿来,笑道:“怎么不问问你们的袁博士,为什么我们的PM要打他呢。”

鲁堃道:“我昨天晚上和袁成铨还有尚诗韵都谈过了。男女双方的立场我一清二楚。”

危从安道:“那你说袁成铨该不该打。”

鲁堃没有作声;服务员送上两杯清茶。

鲁堃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茶水供应。”

危从安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坐在这里讨论这种事,实在是很新奇的体验。”

鲁堃看了看面前的绿茶,又擡眼看了看危从安,突然笑了起来:“从道德层面来讲,袁成铨确实做得很不体面。但尚诗韵已经第一时间阻止了事态的恶化。说到底,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

危从安笑道:“如果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我们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在派出所接受调解了。”

鲁堃道:“没发生的事情就没必要讨论了。”

危从安道:“那讨论已经发生的事情吧——据我所知,袁成铨和马林雅达成了协议,自愿让她扇三巴掌,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鲁堃冷笑道:“所以现在危总是打算放任这两个成年人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解决问题?她第一个巴掌是私下打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干涉;但是她昨天晚上当着明丰高层和学校领导的面,打了他第二个巴掌——这就不再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了。”

鲁堃沉声道:“她真要这样胡闹下去,我们可以调监控并且报警。”

危从安笑道:“年青人之间的小打小闹用得着浪费警力?鲁主任是担心第三个巴掌会更丢人?这样,我们把两位当事人叫下来,在这里把最后一巴掌打了,不就完事了吗。”

鲁堃断然道:“不可能。被当众打一耳光,他已经得到教训。你们用这种方法来折辱明丰,到此为止。”

危从安看了看腕表,道:“如果一巴掌就能打跌明丰的股价,那做空也太容易了。”

鲁堃道:“股价只是一方面。科创局离得并不远。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传到那边去。而且流言往往会比真相走得更远更夸张。维特鲁威可以不要脸。明丰不行。”

危从安道:“那鲁主任有什么建议。”

鲁堃道:“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必须在物理距离上绝对隔开。离得越远越好。”

危从安想了想,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谁的手都不要伸得太长。”

鲁堃点点头:“既然你认同,那你们换PM吧。”

危从安失笑:“我才说‘谁的手都不要伸得太长’,鲁主任就开始理所当然地指挥我做事了。为什么不是你们换PI?”

鲁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们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袁成铨。”

危从安道:“那就是要我们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放弃一个非常优秀的PM了。”

鲁堃叹了口气,道:“扇了他两巴掌,还不够?继续这样下去,有理也会变成没理。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PM对维特鲁威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危从安笑了:“一个不能控制自己下半身的PI对明丰来说就这么重要?”

鲁堃正色道:“第一,整件事情绝对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不然袁成铨早就死几回了;第二,至少目前来说不可或缺;第三,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哪个领域,人品和才干之间根本没有必然联系;第四,或者你觉得我小题大做,毕竟只是男女调情到最后换来一巴掌。但我宁可矫枉过正,也不希望将来积重难返。”

危从安掸了掸外套,笑笑:“还有第五吗。”

鲁堃道:“理由么,多得很,我可以说一百条一千条出来。但归根结底还是希望危总能看在我曾经愿意放弃明丰的职位,跳槽过来帮你的面子上,退让一步,换掉马林雅。好让我向上面交代。”

他说:“我也不爱干这种事。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袁成铨擦屁股。”

危从安收起笑意,道:“马林雅是万象总部亲自任命。我动不了她。”

鲁堃道:“县官不如现管。你有办法的。”

危从安道:“我退让了,维特鲁威能得到什么好处。”

鲁堃笑了笑,道:“贺博士看过我的标书,应该对你们的申报很有帮助吧——这还不够?”

危从安摇摇头:“不够。我可是冒着和万象总部翻脸的风险呢。更何况调走马林雅,就等于承认她错了。承认她错了,就等于承认维特鲁威错了。”

他摇摇头:“太吃亏了。”

鲁堃道:“那你要什么补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危从安道:“9062N87需要结合小分子RNA给药。下周一维特鲁威会指派两名技术人员去明丰新药中心的小核酸药物研发平台学习递送包装技术,请鲁主任行个方便。”

鲁堃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不是业内人士。你根本提不出这种要求——你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危从安很爽快地回答,“但我肯定没说错。我可是一个字一个字背下来的。”

鲁堃实在忍不住,“哈”了一声道:“看来早就知道会是这种谈判结果了啊。是贺美娜的心愿吧?她一个字一个字教的?为什么她不直接和我谈?”

危从安道:“第一,不是她教的;第二,她正在全身心沉浸式地修改申请书;第三,这种肮脏的谈判我们两个男人来做不就行了么;第四,只要你同意我开出的条件,我可以保证马林雅再也不找袁成铨的麻烦。”

鲁堃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危从安道:“你也知道我们的PM因为被你们的PI欺骗了感情所以情绪不太稳定。万一在科腾终辩现场——”

鲁堃咬牙道:“我不相信贺美娜会允许你这样做。”

危从安道:“她不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做。但是她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想办法捧到她面前,哪怕不择手段。”

鲁堃道:“接收外单位学习人员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危从安笑道:“县官不如现管。你有办法的。”

鲁堃沉默了,半晌道:“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他们两个叫下来。”

危从安礼貌道:“很抱歉。那个提议已经失效了。”

鲁堃干脆利落地起身:“我会尽快准备好合作协议发给你。”

危从安亦起身,微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鲁堃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牵了牵嘴角:“等协议准备好再愉快也不迟。”

危从安很自然地缩回手,插进裤袋:“也好。相信我不会等太久。”

鲁堃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道:“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虚伪狡诈厚颜无耻之人。”

“鲁主任就是这样看我的吗?”危从安左手按住胸口,诚恳道,“都说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我倒觉得眼睛是能映出人心的明镜。美娜在我身上看到的是聪敏体贴善良正直这些美德,如果鲁主任只能看到虚伪狡诈厚颜无耻,考虑一下是不是你的问题,又或者是我们今天话题的原因。毕竟上一次我们坐在这里闲聊还挺愉快。”

鲁堃笑了笑,不再做口舌之争,扬长而去。

周四中午十二点三十分。鲁堃代表明丰与危从安签订协议并握手预祝合作愉快。

周四下午两点整。马林雅以身体不适为由主动退出申报小组。危从安挽留未果,表示遗憾的同时宣布PM一职由骆斌接任。

周四下午四点二十七分。交出所有账号与密码,更改了验证手机号,与骆斌完成工作交接的马林雅收拾好行李,告别小组成员,独自离开酒店。

天色有些阴沉,山雨欲来的态势;马林雅穿一件墨绿色古着防水长风衣,手里拿着一把长柄伞,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来接。

“你站在这里太危险了。忘记了吗,你上次就是在这里差点被外卖小哥撞倒。”

马林雅回头看了一眼袁成铨,又转过头去,朝旁让开,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以后都不会了。”

她淡淡地说着,仿佛彼此是从不相干的两个人;袁成铨趋近一步:“很抱歉。我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他未能说完;因为马林雅伸直了手臂,伞尖抵住他的胸口。

“退后。”

他举起双手朝后退去,以表自己并无任何冒犯之意;一直退到她的整条手臂加一把长柄伞的距离之外,马林雅才垂下手臂。

伞尖不耐烦地笃击着地面。

“你可是当着我上司,我上司的上司的面,打了我一耳光。还没有消气?”

“我们维特鲁威的危总说了,我和你之间至少得保持五尺距离,这样才能避免再有任何肢体冲突。你们明丰的鲁主任也应该和你说过了啊。大家还是遵守规则比较好。”

“别管他们。你来给我做PM。”

“我对于做你的PM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了,你的上司,你的上司的上司,能同意吗。”

“近十年来科腾的新药项目,不是给大型研究所就是给政府参股的大型制药公司。从来不会给维特鲁威这种体量的小企业。”袁成铨道,“良禽择木而栖。小雅,来我这里。我能让他们同意。”

“他们同意。我不同意。”马林雅道,“别自以为是了。”

车到了。

司机下来搬行李,袁成铨也欲上前帮忙,又被伞尖挡住。

“让我帮你吧。”

“五尺。五尺。”

他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五尺”还是“无耻”。

行李很快装好;马林雅把伞往后备箱一扔,打开车门上了车。

袁成铨快步上前,双手按在降下的车窗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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