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起来了,趴在地毯上看爸爸和妈妈两个人说话。
许清欢忽然叫住钱莱,目光充满柔情地看着他:“我们接个吻吧。”
钱莱没应声,却很听话地凑过来捧起她的脸,跟她吻了起来。
两个人湿润的唇伴着滚烫的泪,将周围的气息都变得灼热而混乱。
许清欢很少这么主动,她勾着钱莱的脖子,跟他很深很深地吻着,像是要把自己浑身的柔情与爱意都混进这个吻里。
吻到情深,她抱着钱莱,脸埋在他肩膀上,声音很闷地说了句:“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婆,我一辈子爱你。”钱莱带着哭腔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清欢忽然起身,跟钱莱说:“我想先洗个澡。”
钱莱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她,声音颤抖着:“……好。”
于是许清欢进了浴室。
他们卧室的浴室很大,她搬进来之前提了很多的要求,有她格外强调过的浴缸,有两个人同款的牙刷和毛巾,还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同一个味道的沐浴露。
还有……一把刀。
是家里一把闲置的美工刀,许清欢最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钱莱一直没有在意。
许清欢想,用这么锋利的工具结束自己的痛苦,应该很快、很迅速。
这样等钱莱发现她的时候,兴许知道她没有难受太久,会好受一点。
希望他能好受一点。
以后喜欢一个正常的人吧,喜欢一个没有任何罪恶的人。
别再喜欢她了,她甚至害得他公司差点没能顺利融资,还害他心情压抑这么久。
许清欢平静地又看了眼浴室的门,又想了一遍门外那个人的脸,想到他坐在床上抱住自己说:“谢谢你做我老婆。”
下辈子吧,我还做你老婆。
干干净净的。
许清欢拿起美工刀,毫不犹豫地往下刺——
门口却忽然传来钱莱的声音,他在叫她。
“老婆。”
许清欢的眼泪一瞬间绷不住,她手抖着压低自己的声音回应他:“怎么了?”
钱莱似乎是在门口坐下了,语调有点平静。
“好像一直都在对你说我爱你,却忘了告诉你我为什么爱你。”
许清欢的声音再也绷不住,她不自然地紧咬着牙根开口:“你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在那艘游轮的甲板上,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当时我就觉得,你好美啊,跟我梦里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要是能娶回家就好了。”
“可是你的眼神里却总是透露着淡淡的悲伤和孤单,我完全看不懂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可又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你,打破你身边的那份冷寂。”
所以你向我走来了。
钱莱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后来慢慢靠近你,我就感觉好像怎么都靠近不了你,明明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的心却还是离我那么远。”
“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你一点、再靠近你一点,我想要让你的身边热闹一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我还是没做好。”钱莱的语调忽然变得悲伤,隔着一道门,他忽然像是能看到里面要发生什么一样,目光深深地望过来。
“所以你要惩罚我、要抛弃我了吗?”
许清欢手中的美工刀骤然落地——
钱莱像是害怕发生什么似的,忽然推门闯进来,他已经满脸是泪,看到许清欢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扑过来抱住她:“老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很好的,我会让你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做许清欢,只做我的老婆。”
“你能不能……再坚持一下,为了我……再坚持一段时间好不好。”
“你别不要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钱莱的语气近乎恳求,而许清欢也早已泪流满面。
落在地上的美工刀被不知情况闯进来的小鸡毛叼走,许清欢猛然醒神,失魂落魄地回抱住钱莱,抱得很紧很紧。
她的头埋在钱莱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好吗?”
回应她的是钱莱更紧的拥抱和几乎辨别不出的嗓音。
“好。”
这一刻,在家中的卧室,和钱莱相拥的此刻——
许清欢忽然想起和钱莱初次相遇的那晚,她站在甲板上,那时候她看着深不见底的海水,很想一跃而下。
那个时候,有一个人,他清澈的嗓音顺着海风传入她的耳朵。
明明那么陌生无知,却又那么莽撞赤诚。
自此,她被爱打捞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