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跟着奶奶,向来都是吃到八分饱,这个分量刚刚好。
她掏出口袋里的丝帕,擦了擦唇角,起身朝着曾亚美深深地鞠了个躬。
“谢谢阿嫲!”
“坐下坐下,哪里要这么客气!”
曾亚美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坐在她身侧,语气带着试探。
“妹妹,你港城有没有其他亲人?”
“没有!”
温槿安缓缓摇头,脸上划过茫然。
从知道温福耀的打算,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身安危。
此时危机已过,一时不知何去何从,随之而来的,还有生存问题。
她手里确实有黄金和古董,没来之前,有想过变卖度日。
不过从踏入港城地界,感受到这里的陌生和繁荣,她就转变思想,轻易不会考虑变卖手里的东西。
这些都是自己存活在这个陌生城市的底气!
独身来港城,人生地不熟,她不敢信任任何人,怀璧其罪,不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外貌,只要被有心人盯上,她很难逃脱,可能会万劫不复。
她情愿暂时艰苦,也不敢轻易尝试。
考虑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她试探地看向曾阿嫲。
“阿嫲,我会点针线,您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所谓的会点针线,其实是她跟着奶奶学的刺绣。
奶奶擅长苏绣和湘绣,她从小跟着奶奶,自然学了几分。
虽不精通,但奶奶偶尔会感慨,说自己手里的针线有悟性有灵气,哪怕是三天打鱼也学到了八分精髓。
“针线?”
曾亚美略感无奈,低头笑出了声,擡手捏了捏小姑娘脸颊上的嫩肉。
“你这姑娘,在外可怎么生活啊!”
她叹息一声,眼底藏着怜悯。
“妹妹,这里是港城,到处都是制衣厂,以前的针线活已经用不上了。”
说话间,视线无意间扫过小丫头手里的丝帕。
“咦!”
她被丝帕上栩栩如生的竹林翠鸟所吸引。
“这是?”
曾亚美小时候生活在长沙,没战乱前,家里曾经也是小有资产。
那个年代,能手工做的很少会去买成品,接触过各类绣帕和绣服,她保留了几分眼力,自然看出对方手上的绣帕绝对不是制衣厂的成品。
顺着曾阿嫲的视线,温槿安低头看了一眼,拿起丝帕在桌面上展开。
“曾阿嫲,这是我去年绣的,您喜欢什么告诉我,有时间我给您单独绣一幅。”
“这是你绣的?”
曾亚美面露惊奇,伸手抽出丝帕,对着阳光展开,眯眼仔细地看着。
寥寥几笔的双色竹林翠鸟图,不论从构图还是色彩留白上,都带着娴静幽深的意境!
哪怕她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绣技的精湛。
曾亚美目光感慨,她擡头看向端坐在身侧的小姑娘,眼底满是惊叹。
“你这丫头,我以为你说的针线活~”
她以为小丫头口中的针线活就是简单的缝缝补补,哪知道是绣技啊!
温槿安垂眸笑得腼腆。
“小时候跟着奶奶学过一点。”
“好!”
曾亚美猛然起身,来回走动。
“我认识一个老裁缝,是我老乡,店铺离这里不远,隔着几条街,专门给一些大户人家的先生、太太们缝制西服、旗袍,你给我一幅手帕,我拿去给他看看。”
“那太好了,阿嫲!”
温槿安满心欢喜地用力点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