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沈玉瓷不说,明人眼也能看出顾婉儿的不对劲。
但是,无一人关心,反倒在这种要紧关头,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发现的。
真是讽刺。
“火药,就藏在城外的道观里。”顾婉儿终究是退了一步,“解药呢?”
道观?
沈玉瓷微怔。
出侯府的时候,一匹骏马从远处奔来,马上坐着的正是一双丹凤眼的谢危。
他身后跟着一辆公主府的马车,两旁围着侍卫,随着马车前行。
“阿瓷。”
沈玉瓷焦急道:“我得去城外道观,顾婉儿把火药全藏在那里了。”
“我需要一辆马车。”沈玉瓷看着城内的乱象,“让青岩跟着我出城,你留在城内吧。”
“然后我将以楼主名义发送千机令紧急召集消息,你帮我将消息传递出去,若是幸运,离得近的成员定会赶来救援。”
谢危坐在马匹上,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悲伤地看着她。
“等我。”
“嗯。”沈玉瓷有太多问题想问谢危了,可现在根本不是时候,她心口莫名一痛。
她先前曾想过,上辈子若父亲是千机楼楼主为何不来侯府救她于水火。
可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
谢危是千机楼客卿,爹当时是千机楼楼主,无论如何当以百姓为大,因此牺牲一个千机楼拯救大周想必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会下意识做出的选择。
哪怕倾尽千机楼所有人员都不一定能救得了大周,可这样的大周真的值得吗?她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没有时间让沈玉瓷思考出答案,她和谢昭阳还有青岩乘坐着马车,朝着城外奔去。
车里装着不少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奇怪的虫子的声音。
“别怕,这些宝贝都是我拿去对付敌人的。”
谢昭阳揉着发胀的膝盖,有些蔫蔫地安慰沈玉瓷。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皇本想息事宁人的,但是三哥一直坚持讨回公道,一边是沈家通敌叛国的罪证,一边是侯府伙同二哥私自制造兵器的武副将,不知怎么的,全聚一块了。”
说完后,谢昭阳靠着马车就昏睡过去。
沈玉瓷烦乱的心在看到那些发出嘶嘶声音的罐子的时候,生出一身冷汗,杂乱的心也稍稍平静下来。
她努力回想上辈子的情景,可她被困在侯府,什么情报都没有,所有东西都是滞后的。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就抵达城外的道观。
沈玉瓷才下马车,看到道观前面立着的穿着草鞋的僧人,竟然有些眩晕。
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从脑海里流过,斑驳的画面生了锈,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皇宫之上,一草鞋僧人自皇城外道观而来,双手合十,立在殿前,双目微睁。
“施主,死人不可复生。”
“若是复生,并取一定代价。”
“你,愿意付什么代价?”
“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