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运气好,要是奚存青来了非得剁你爪子不可。林德腹诽着,拖着拖油瓶找水空澄,说自己在沉睡期间做了与奚存青有关的深沉的梦,不过抹去了一些不好意思的内容没讲。
他说了大概,又问这样逼真的梦从何而起,又为何会令他沉睡这么长时间?
其实还有点庆幸,要不是安法达贝及时把他电醒过来,梦境继续下去,指不定会遭到什么折磨。
水空澄思考了一阵子:“有点像心魔劫。因为你和奚宗主是道侣,你们应当是同时入梦,不过这里的时间流速比我们的世界更缓慢,所以你沉睡时间那么长,放到那边的奚宗主身上,这劫数可能就是一念而过。”
“心魔劫很厉害吗?”林德紧张起来。
水空澄先是安慰他不必如此紧张,再细细剖析讲解了心魔劫的特性,只要能察觉所历劫象为虚象,不把虚像的感情认知带入现实,或者干脆忘记不再介怀,都算是成功渡劫。心魔劫与练功出岔走火入魔相比,还不是那么不可挽救。
“有能在外界环境中提醒梦境的方法吗?”林德瞬间想走捷径。
“没有。”水空澄一句话就否决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心魔劫象里度过的日月越多,沉浸的梦境越深越逼真,连在梦里死亡也算是在心魔劫里更深一步。安法达贝是靠了此世界的科技力量才强行唤醒你的,下一个世界可能就没这个条件了,我们也办法带走这世界的机器。”
林德啧啧,这个心魔劫来得还真不是时候,要是一沉睡就是好几天,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拖油瓶。
“心魔劫清醒度过后,还有一项好处。”水空澄突然说,“面对能影响人心的力量,更不容易动摇,以后再面对侍神之灵,可能会多几分把握。”
这个好处并没有安慰到林德。穿越时空危险无匹,要是他穿到满是火海的世界又迅速陷入心魔劫象,岂不是来不及找门就当场嗝屁?
水空澄不知他的忧虑所在,安慰他不论如何,他们不会抛弃他的,尽管放心。
林德也不好直言,总觉得这事还要问过安法达贝才能定下心来,而安法达贝又出去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等他再回来,他只说了一句话:“跟我走。”看了一眼还黏在林的额身上睡大觉的“锤子”,“把它扒下来!”
林德动手强行把身上睡得正香的“锤子”扒拉下来,做了再见的手势,面具马上开始流眼泪,随即指手画脚叽叽咕咕,安法达贝听着听着,对他说了同样叽叽咕咕的古怪语言,“锤子”马上开心起来了。水空澄扭头:“你和他说了什么?”
“他可以帮我们解决时空机器的门禁系统,这个它熟悉。”安法达贝笑起来,用本地语对锤子说了声谢谢。
很快锤子又心满意足地回到林德身上紧紧扒住,林德唉声叹气。
即便身上挂了个无耻的拖油瓶,以林德身体素质跟上安法达贝和水空澄还是没问题的,一行人匆匆穿过城市繁华的市中心,来到记录官与本地种族交战的危险区域,边缘有警告标识及防护力场,不过这些措施对三人来说根本没用。
穿过力场防护,再飞过一段距离,就看到停机的时空机器在无光的环境里呼吸着荧光,“锤子”高兴地叽咕了两句,林德感觉它心情应该不错。
从时空机器附近飞来一队人,提着“灯”,速度奇快,不一会就与安法达贝接上了头。
“很高兴你们愿意遵守承诺。”为首的记录官俯首行礼,直起身时扫了一眼粘在林德身上的“锤子”。
林德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安,这份不安的情绪不属于他,低头一看“锤子”紧张地换了个抱法,粘到他后背去了,像背了个包。
记录官转向林德:“也感谢您愿意谅解之前的嫌隙。”
林德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一行人前往时空机器,沉默不语。来到巨大的机器底下,记录官亲自开门:“请吧,几位。”
当林德走进来时,“锤子”又钻过腋窝以下,扒拉在了林德胸口上,记录官不悦地盯着惹眼的存在:“您要带着个异乡人一起回去?”
“他会留在这,但是你别说话。”相比黏黏糊糊的外星人,林德觉得还是人模狗样的记录官更讨厌,“就待一小会。”
记录官嘴角扬起,那是一个阴冷的意味不明的微笑。
哪怕“锤子”看不太懂这表情的意思,也阻止不了它本能性地感到恐惧,在林德怀里发着抖。林德擡手摸了摸它的面具,它迅速安静下来。
他们来到机器中心宽敞的圆形大厅,巨大的机器矗立在中心,两条金黄色金属交拱撑起“门”的大致形状,宏伟壮观。
在记录官同胞的操纵下,时空机器的能源激活,开始自检运作,异族语言的咕噜声不停响起。林德怀中的“锤子”听了会,突然主动脱离了他的怀抱,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