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给你搓背呀,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么一说,倒显得林德有些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腹了,想想以前他也没趁人之危如何,就趴着了,胳膊叠在温热的圆滑石块上,暖得舒适,肚子接触荡漾的水面,痒痒得好玩。奚存青认真地一下下搓着背,力道轻匀,再泼了好几捧水打湿头发,玉梳梳过顺便按摩xue位,脑袋不自觉跟着动作晃悠,舒服得差点睡着了。
朦胧中按摩头肩的手顺着嵴背的曲线往下滑,缓慢而暧昧。林德从舒舒服服的迷糊中陡然清醒过来,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下:“干嘛?”
奚存青自后头抱住他,耳边说话的气息灼热:“我说过,要教你吹箫。”
此吹箫当然非彼吹箫。林德往旁边挪,左右都被奚存青圈住,无处可逃,声音都抖得有点委屈了:“才不要!”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奚存青捋过他鬓边湿润的发丝,“看,是真箫哦。”
还是那把白玉长箫。林德瞅着犯了一会楞,突然想到,箫字,竹也,作为管乐器,要音色美妙,当选好竹打造,玉石造的箫……如何能吹振出好音色出来?
原来这箫也不正经!
林德再度羞恼起来,对着奚存青肩膀一阵拳打脚踢,奚存青也不恼,抓着他手笑,咬耳朵说了好些黏黏糊糊的软话,总算劝哄他同意试一试。不过林德浅浅试了一下,很快后悔起来。嵴背都紧绷起来,脚死死踮在汤池壁上用劲,坚持了没一会就缴械投降,害怕得几乎哭出了声:“别……别进了……”
“这才到哪。”奚存青咬着他耳垂,拉着他手拉开虎口比划,“还有这么长呢。”
林德吓得直摇头,想跑还被死死圈住,半身压伏在地上。汤池周边铺设的卵石被热水熨烫得光洁而温暖,垫着腰不算太难受。蒸腾的水汽淌过嵴背,如雾似轻纱。
他惊喘起来,眼睛越发红了,期盼着奚存青赶紧结束,太难受了。
从头到尾他没感觉到任何快感,只有别扭的难受。奚存青放过他的时候,他终于得以大松一口气,因为用力过猛腿肚子还在抽筋,微微颤抖疼得难受。奚存青将他抽筋的腿擡起来,放在怀里揉了好一会才舒缓下来。
他瘪着嘴一脸不高兴,奚存青搂着软语哄他,又是认错又是承诺下次决不这样硬上。夜色垂幕,汤池中的热水也有些冷了,奚存青说:“起来吧,泡太久了也不好。”
林德磨磨蹭蹭站起来,奚存青使小法术温风吹过,带走肌肤表面的水汽,迅速给他披上衣服利落穿好,因他待会还要穿大礼衣,仅穿了一件衣裳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大步如风地走向换衣室,大礼衣静静地悬垂在衣架上,等待它的主人来穿上。
林德被大礼衣的华丽吸引,绕着走了好多圈,感觉制式很偏更古时的帝王衣冠,繁复华丽,一个人怕是穿不过来。小配饰都单独放在衣冠旁的红木盘上,零零碎碎,看不懂到底有什么寓意。
“得水,过来帮我一下忙。”
奚存青知道这套繁复讲究的礼服怎么穿,但要穿得好看,裙裳抻直竖平,必须有人帮忙整理。林德在他指导下笨手笨脚地转着圈儿摆弄了半天,从里到外,自上而下,一点点整理细节,华丽耀眼的服饰件件上身,花了小半炷香时间才穿好,两人都折腾出了点薄汗。
这么多件礼衣上身,比平时重了些。奚存青小心地拉起衣摆席地而坐,笑道:“要苦也就苦这一天了。”
林德瘪嘴:“你这可不苦,大把的人愿意吃你这份苦。”
奚存青笑着拉过他的手:“开玩笑开玩笑,你累不累,要不就这睡会儿?我叫你。”
“要睡也该是你睡,我叫你。”
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奚存青屈服了,靠在林德身上浅眠一会,不得不说,蛮重的。
林德看一会计时的莲花漏,深夜万籁俱寂,山顶的宫阁除了呼啸而过的天风声,再无其他。
林德无聊地去把玩奚存青鬓角垂下的发丝,卷卷卷又松开,小心地碰一碰脸颊。探究这套衣服总共有几层,外衣滚边的绣花都绣了什么,是缂丝还是刺绣?大袖里有没有口袋?摸来摸去,还真有设计口袋,还摸到了一张纸一样的东西,很软。帮忙穿衣时没摸到,现在才发觉出些微痕迹,小心地拉扯袖子过来拿出纸张,薄薄的一张纸叠了好几层。
他小心打开,纸上只写了四个字“韬光养晦”。
什么意思?林德顿然皱眉,左看右看。这张纸不像在口袋隐藏很多年的样子,纸质洁白柔软非常新鲜,写字用的墨也是上等好墨,隐约留香,一定是近期写的。
谁会写这样的叮嘱?林德马上想起来老道人,只有他可能性最大,结合这叮嘱联想,难道……两位副宗主没表面上那么友善?
一瞬间他脑海划过无数阴谋论故事,警惕地看看四周,他没感知出有谁在暗中窥伺,如果是长期性的隐蔽监视法器……也很难用精神感知直接探查到。忽然想到,老道人不常住山顶,不会就是怕自己的一言一行被他人知道吧?
想到这一下浑身不自在起来,好像这屋里到处是窥探秘密的眼睛,他摇醒奚存青,奚存青困惑地看着他,林德把纸条塞给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奚存青看着纸条,神色微变,拉过他的手在手心写:“在哪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