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人家挺忙的。”冬鱼笑容憨憨的,“佛诞日嘛,这么多人组织起来是件大事,过几天再去。”
林德转而问起了郦簧那边的情况,郦烽“去去就回”后,就陪姐姐到天宝各个名胜之地游玩去了,至今未返,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来佛诞日庙会,冬鱼猜大概率不会,这里人太多了,郦烽怕姐姐会趁乱跑掉。
“这是他们的家事,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日子总要过的。”
林德擡手擦了擦汗,春日气温不高,奈何人潮实在太多,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冬鱼你快去别的清静地方歇着吧,这里太热了,还有那只猪……猪呢?”
“喵!”半月异常凶猛地龇牙低吼,林德笑道,“你这么胖,万一被别人推挤着踩了一脚怎么办,不是凭空生事端么。”
半月呲着牙喵喵吼叫,吼了一半被冬鱼提起来,抱歉一笑:“我们先去歇着了,失陪。”
林德慢悠悠排队,买了五人份的桂花蜜水,再加一罐酒渍青梅,自己先尝了两样,桂花蜜水不咋甜,味道很淡,加了跟没加一样,桂花洒了薄薄一层,酒渍青梅还不错,酸甜脆爽,吃着很有春天的新鲜感觉。
他回头找上了朱文滨一伙人,一人一杯桂花蜜水,其他人受宠若惊,纷纷感谢,再聊起来也更热情了些。
日头高升,气温越发热了。林德说自己还要去接徒弟,就此告辞分别,转头去找赵小路。
临近中午,再有兴致逛庙会的人都渐渐去吃饭了,庙门口的人流少了些,坐在靠墙台阶上的赵小路抱着腿,孤独又无助。
林德走过来,有些好笑:“怎么啦?钱被偷了?”
赵小路抿着嘴一脸委屈,嗫嚅着说:“我反应过来了,但是人好多,挤得厉害,抓不住,一转身就不见了。”
“像这样的扒手肯定有同伙啦,身边那些人都是故意挤你的,让你腾不出手。”林德揉揉他的脑袋,不知为何还是想笑:“你花了多少?被偷了多少?”
赵小路低着头说:“买了一支糖,一串糖葫芦。”
两银交是肯定没花出去,林德心知肚明:“好了好了,不就是两块银子嘛,师傅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德带着赵小路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有空位的酒家,上来就点了一只烧鸡,再加三样小菜一汤,店里生意火爆,慢腾腾等了好久才上了菜,烧鸡一上来赵小路就从被扒窃的沮丧中走出来了,撕着肉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林德架着腿扫视周边,厅内热得跟入伏了一样,都有人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吃饭。
不知怎的,一边角落有人叫嚷起来,推推搡搡,不一会就打了起来,这下不少食客纷纷转过身来看热闹,看到马上要打到自己座位附近马上起身避开。起冲突的两个汉子都光着身子扭打,你一拳我一拳,嘴里输出脏话,问候家人,打得好不热闹。
赵小路狼吞虎咽吃下大半只鸡,喝了口蜜水润喉,看着那边的人打架,觉得招式很烂。要是他上去不到一呼吸功夫就能结束了。
他吃着吃着,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用力捂住他口鼻,鼻腔泛起一股难闻的气味,他下意识地反手抓住背后的人一把将他摔在地上,直接把木桌砸垮,被摔的人蜷起身子大声哀嚎。
食客们的注意力又被拉到这边,赵小路呸了一口:“师傅,这人想拐我!”
林德起先还惊讶了一下,听赵小路这么说就无所谓了:“怎么处理你决定。”
人贩子挣扎着爬起来:“你干嘛!我就是认错人了,怎么还冤枉我呢?!”
林德懒得理睬他,目光移开,赵小路决定把他丢出去,当即拎起他拖着走,人贩子大声喊冤,但没人理他,赵小路把他拎出去之后补踹了一脚,力度很大,人贩子大腿咔嚓一声:“滚蛋。”
人贩子疼得面目扭曲,气急败坏,挣扎着支楞起上半身刚想开口骂人,赵小路眼睛一瞪,他立刻说不出话了,只能艰难地爬走。
店家小二跑来满脸堆笑地问候有没有受伤,可否遭遇了什么别的损失,林德拿出一枚银交:“够不够?”
“够了够了,大爷我看您好像还没吃完,要不再换另一桌继续吃?”
林德看了眼赵小路,赵小路一脚踢开足边的碎木头,先是丢钱,再是差点被人贩子强行拐卖,心情糟糕到极点:“不吃了。”
小二赔笑道:“佛诞日人多,趁机闹事的也多,每年都有闹丢孩子丢钱的事。贵公子真是武艺非凡,没大碍真是太好了。”
赵小路看了眼林德,欲言又止。
林德起来拍拍衣袖,从容道:“走了。”
直到出门,赵小路才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佛诞日不是佛祖的生日吗,人间因为佛诞日出了这么多事,他不管的吗?”
“哈?这算什么事儿啊,比这更苦的事多了去了,管那些都未必能管得过来呢。”林德手搭凉棚望向远方,今天天气好得过头,过了午时只会更热,得尽快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说:“像这样的事,套进轮回里就能解释□□成了,起伏生灭自有规律,神都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