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是要去找林得水那臭小子打架!”胖子气势汹汹,怒不可遏,“这小子有两手的啊,把老子当傻子耍!走,找他算账去!”
“走走走!”
真人垂下手,眉头锁起,他们的记忆被某种陌生的术法干扰压制了,他还会这个?有些意思。
不知那个小子去了什么地方,他真能安心去吃饭?真人擡头,袍袖鼓荡起微风,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赫然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离他不远。
他猛地转身,林德扶着树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么,转来转去与真人目光对上了,羞郝一笑:“老师好。”
那一刻真人几乎疑心他早就知道他藏身于此了,不然他何以能来到这附近?左顾右盼的神态是装的,林德拔腿要跑,“站住!”
林德老实站住。
真人放缓语气:“叫什么。”
“林得水。”
真人目露精光,气势节节攀升,充满威严:“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法术?从实招来!”
他那点威势对林德根本毫无影响,还不得不挤出畏缩害怕的神情:“一个来自魔法协会的小把戏,创造者管叫它‘陌生人’。”
“陌生人?”真人看着并不十分相信,不过他没有继续盘问,而是问:“前天药阁附近有人练剑,练到一半强行断势,致使逆气受伤,是不是你?”
林德心虚不会是来找我赔钱的吧,态度诚恳地说:“学生知错,学生以后再也不乱练剑了。那个,我要赔多少啊?”
真人脸黑了又黑,咳嗽一声:“能把剑心通决的剑式练出自在圆融意的少之又少,老夫还没见过几人能在简单处下如此功夫,再舞一回给老夫看看吧。”
为了这个来也不意外,林德面露难色:“那个,学生怕是很难再重现出来了,一时兴起弄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自在圆融意。”
真人捋着长须:“也是,兴之所至,自然通达。不过自在圆融意不是谁都能一时兴起就能使出来的,我看你天分不错,可愿拜入我的门下?”
林德一愣,问:“先生是哪派的高人?”
真人傲然道:“在下赤霄剑门,七十二真人之一,山弦真人!”
林德心中窃笑不已:“可是我已经被教宗定了啊。”
“什么?”山弦的脸彻底黑了下去,“教宗早定了你?谁定的?!”
“是……奚存青。”
山弦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看着须发都要竖起来了,林德紧接着说:“我能插班入学,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山弦瞪着眼睛,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他是你师傅了?”
林德马上点头:“是!”
他答得过于斩钉截铁,反而过犹不及,山弦何等精明之人,立刻怀疑起来:“当真?那他不该教你些教宗的法术,你使两个给我看看?”
林德硬着头皮支应:“他说让我先在书院玩三年,不要想太多,毕业不管我咋样,直接进教宗就是。”
山弦恨不得捶胸顿足:“你听他的干什么,他懂个锤子修炼!年轻人一寸时光一寸金,现在不好好打基础,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老夫决不能看你如此浪费光阴,拜我为师吧,老夫愿倾囊相授!”
林德面露难色:“可奚存青已经是我师傅了。”
山弦好不气恼:“那你再重新认个,我赤霄剑门还不虚他教宗,他能给的,老夫都能给!他敢上来要人,老夫跟他打一架!”
林德左右为难,要不,真就顺势入了赤霄怎样?
可他内心深处,并不愿加入任何一派,自己本来就有个门户的,无论是进教宗,还是投靠赤霄剑门,皆非他心中所愿。
但他一想起奚存青,就有些发憷,不知为什么,他直觉要是他敢就此加入赤霄剑门,指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哪怕是赤霄剑门也一样。
他叹了口气:“先生,非我不受好意,只是我确实已经认奚存青为师傅,他给了我很多,而且,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练剑,练剑太辛苦了,自在圆融意,一时兴起的意外罢了。”
山弦难掩失望神色:“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以你的天资,练剑也不用多辛苦,就能比很多勤苦修习的人强很多了。”
林德苦笑:“可我是个懒人。”
懒人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山弦气呼呼地一甩袖子:“罢了罢了,你既执意如此……望你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希望你明白,修魂,可没比练剑轻松多少!”
山弦最后一句话仍充满不甘,林德头疼地揉揉额头,总算是打发走了。
小蛇说的惊魂刺和动魄铃今天应该能送进来了,那个奚存青……唉,都不知他什么时候“醒来”,安排了进书院,他也不给点啥,现在不得不口头上说他是师傅,平白就被他占了辈分上的便宜去,想想就郁闷得很。
这股郁闷很快在回宿舍后化解了,小蛇说的两把武器送到了,十三爷站在盒子上,看到他回来了,扑扑翅膀:“小蛇给你送了什么玩意?”
“武器呢。”林德拿起盒子,研究了下锁扣,轻而易举打开。惊魂刺是把细瘦的短刺,冰凉阴森,他斗胆摸了摸好似被毛刺狠狠扎了一下,指尖剧痛,他嘶了声,有点疼,阴凉阴凉的。
动魄铃是枚古铜色的铃铛,铃脚浮凸着神秘莫测的花纹,有惊魂刺的前车之鉴,林德再没胆摇着试下,猜是先用动魄铃扰乱敌方心神,再用惊神刺一举得手,至于后果嘛……他在盒底发现了一张叠起来的纸,是小蛇亲笔所书。
这对武器是乔海印从一头发狂的海兽身上拔下来的。乔海印拔下惊魂刺,海兽神智慢慢恢复,可是元神大受损伤,无法恢复,临死前告诉他这枚惊魂刺是拜教宗大玄师所赐,被惊魂刺刺伤,魂魄将消,连转生复仇都做不到,随后哀啸数声而亡,后在海兽肚子里发现了握着铃铛的半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