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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遗憾 是他找我么?(1 / 2)

第94章遗憾是他找我么?

一个人的来临和离开都不会掀起多大的波浪,一班只在头几天议论了一阵子,接着课还是继续上,试还会继续考。

只是问数学题的第一人选不得不换了人,年级第一又变得毫无悬念。赌场散了,cp群日渐冷清,学习交流中心更加寡言,从一中大门到满庭芳园的路上,四个人缩减到三个……

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一切又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这些天贺景阳每天都会问柳琴同样的问题——祝池转到哪个学校去了。可惜柳琴也不清楚。

宁想只说高考是人生中的大事,她做母亲的完全不管还是过意不去,于是决定这一年半放下手头的工作,以儿子的学业为重,又感谢好友这段时间以来对祝池的照顾,其它就什么也没说了。

本来石丽那件事闹下来柳琴心里就愧疚,尽管不舍,但理智分析下来她觉得祝池转回去也是好事。有亲妈照顾,而且临川的教育资源更好,她没理由劝人留下。

贺景阳问柳琴,宋时就问贺景阳,同样每日一问,未曾中断,以至于到后面贺景阳问完便会主动跟宋时报备。只是他们每次得到的都是纹丝不动的三个字——“不清楚”。

祝池像是失联了一般,他的所有消息被封锁,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又会不会再回来。

临川那么大,究竟哪里才能找到他?

外国语学校的校门和一中一样气派,属于这里的高中,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来,不过它门槛高,想中途转进来更是难上登天。

不过只要关系够硬,也不是不行,但最重要的还是得学生成绩够格。这两点祝池刚好都符合。

转学手续很快办下来,宁想开始扮演起尽职尽责的母亲角色,忙前忙后打点好一切,挑选离学校最近的房子,将行李物品安顿好,置办祝池所缺的资料书籍……各方面周全妥帖,祝池只管人去就行。

关怀从督促的言语一朝变为细腻的行动,祝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觉得这多少有点矫枉过正。

宁想像是怕他哪天跑了一样,反思过后,将之前的教育方针推翻,又搬出新一套自我准则,无论大事小事都亲力亲为,服务得到位,竭力为他排除学习上的一切阻力。

包括但不限于接送5分钟步行就能抵达的上下学,起早为他准备营养早餐,夜晚一边办公一边陪他熬到凌晨,又在睡前递上一杯热牛奶……他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像个皇帝一样被供着,只可惜是个没有自由的幼帝。

祝池也不是没同宁想说过,很多事情他可以自己做,没必要一天到晚守着他,他既然答应留下就不会跑。

可还是被宁想拒绝了。一朝被蛇咬,似乎只有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才不会有闪失,她对祝池不放心,也不敢再轻易冒险。

只是这份照顾细致到有些勒人,似乎想将过去十几年缺失的陪伴加倍弥补回来,祝池无奈,却又不得不全盘接受。

时间能冲淡一切,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周围人也逐渐接受了祝池离开的事实。

包括宋时。

他不再每天问贺景阳那个重复的问题,他清楚,要是有消息贺景阳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他说,如果没说,那就是没消息。

宋时不提祝池,大家也心照不宣地,在他面前闭口不提这个名字。

起初,几乎所有人都能觉察宋时情绪的低落,就连大大咧咧的贺景阳,没皮没脸的周延也不例外。宋时周身环绕的冷气,像蚕茧一样紧紧裹挟着他,不似之前向外发射冰豌豆一般,这回他身陷冷漩中央,冷气朝向他也只能冻伤他。

往常班长冷静自持,任何情况下都表现得宠辱不惊,情绪淡淡,大家习惯了这样的他,却又在祝池走后第一个看向他。

不止因为他们是同桌,还因为大家见证了祝池在的时候班长鲜活的模样。虽然祝池和班里所有人要好,可大家似乎默认了宋时不一样,或许远比要好更好。

不重要是什么关系,总之情谊是真的,存在也一定是最特殊的那个。

不过宋时的低气压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贺景阳和许向暖听说祝池删了他好友,本来担心他来着,私下商量起要如何如何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可谁知他们的心灵鸡汤还没熬好,宋时便跟自愈了一般。不知从哪天开始,身上的低气压一扫而光。

班级和年级的工作一项没落,成绩又稳回了年级第一,体育课会和同学们一起下去打球,偶尔还会加入到课间讨论说笑的队伍中。好像和之前的他没多大不同,又好像还是变了个人。

具体哪里变了……贺景阳说不上来。他只觉得宋时身上的人情味儿好像变重了,从祝池还在的某天起,一直持续到现在,虽然嘴依旧很毒。

为此他调侃过宋时几次,宋时没反驳,时间久了他也变得大胆,于是主动提了下祝池的名字,他怕不提宋时可能真要忘了。

果然,一说这个名字宋时愣了愣。

好像真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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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语的课程进度不比一中快,考试频率甚至没有一中频繁,很多时候祝池做完作业就拿出自己的习题册刷,只是身边没了的参考对象,刷题的动力和成就感都跟着少了几分。

他还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和在一中的位置一样。窗外绿萝依旧,再往外是幢幢高楼和跨江大桥,比怀城的更高更气派,却不见鹿鸣塔,这里只有现代没有古朴,很单调,和他的生活一样。

论风景,还是怀城看着要更舒服。

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是一张纸条,淡蓝色的,曾经被揉成一团,又被祝池细细抚平,在无数个黑夜中拿出来反复观摩,欣赏,好像上面的数学文字很晦涩难懂,他要读上不下十遍才能理解似的——

这是走之前从桌隙掉落的纸团,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将纸片揉皱,又随手丢在书桌上的。

祝池想了想才终于忆起来,那时他和宋时还处于一种要熟不熟、半近不近的关系,这张纸片是宋时塞给他的,从那天起,小纸片不再是单箭头,变成双向的交换。

现在想来,或许宋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吧。

不能再早了。

某天晚上祝池伏在桌前,不知是困了还是怎的,写着写着便开始神游。他缓缓擡头,目光从题目飘到窗外,暮色中什么也看不清,梧桐枝叶阻隔了视线,他对不上焦,却还是固执地在黑暗中找寻着什么。

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下,祝池惊了一跳。

“累了就休息会儿,”宁想将牛奶放在他面前,瞥了眼桌上摊开的练习册,题目解了一半,有头没尾,于是眉头跟着微不可查蹙了下,“先把牛奶喝了吧。”

她声音尽量保持温和,像个慈爱的母亲,无微不至地关怀她苦读的儿子,很体谅似的,把往日的锋芒和专断全部收了起来。

“新学校怎么样?适应了么?”宁想又问。

祝池被盯得不自在,这才终于肯举起面前的牛奶,小口小口抿着。

“嗯,”祝池点头,话比之前要简练得多,“挺好。”

“我看外国语怎么说都比一中要强。”宁想轻轻抚着他肩说,“本来觉得一中好歹是省重点,又在特奥班,老师同学肯定都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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