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许向暖私下和他们说:“幸好上回钢笔没送出去,不然和书签没法儿集齐一套。”
祝池顺势道:“那不得多亏了贺景阳。”
贺景阳向来脸皮厚,可此时被点竟然先不好意思上了,脖子红了一片,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祝池。
许向暖不懂他们眉来眼去是几个意思,只是拍着贺景阳肩膀说:“谢谢你啊,生日礼物不用给了,下次我一定给你回份大礼。”
上回强装满意的女孩儿好像突然间变得不一样,这回是真的放晴了。
只不过贺景阳听后却吓一跳,他急忙摇头:“倒也不必,上回你送的套娃也说是大礼,大晚上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许向暖顿了顿,说“……那是晴天娃娃,多可爱啊。”
……
换好衣服后祝池站到窗边,窗外下起了雨,玻璃上斜着几条雨丝,指示着风刮的方向。
雨不停,风不歇,雨丝便不断在窗子上蔓延,直到整个窗子爬满细细密密的水线,像是一副透明的画,将窗外的一切揉作一团。
突然间,一抹淡黄出现在单调线条中,祝池不由推开窗子,视线变得清晰。
青石板路洒了一地桂花,不远的桂花树枝繁叶茂,树旁露出个白色卫衣帽,和他今天穿的一样。
“轰隆隆……”
惊雷惊醒窗边人,祝池猛然意识过来。
好熟悉的身影!
“你干嘛去啊?”贺景阳朝楼下喊道,他刚从洗浴间出来,脖子上还搭着毛巾。
祝池来不及具体回答,只丢下两个字:“有事。”
“砰”一声,门被关上,宽阔的别墅里瞬间只剩下贺景阳一人。
他听见外面的雨声,跺脚说:“天大的事儿这么急,伞都没拿。”
此刻宋时倚在桂花树旁,手里的打火机忽明忽灭,火光在雨水间窜动,他有些烦躁,终于忍不住从兜里摸出个小纸盒。
可还没从里面摸出什么,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慌忙将烟盒连同火机揣进兜里。
祝池一把拽过他,把人拉到空旷的角落才肯撒手。
“你杵树边上干嘛?是眼瞎还是耳聋,深怕雷公电母看不见你是吧!”
祝池骂得畅快,也不知是眼花还是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竟然觉得对方瘦了,变憔悴了,黑眼圈更重了。
可明明才三天没见。
半晌无言,雨下得更大了,滴滴答答打在卫衣上,吸水的棉布料子将雨滴放大。
两个卫衣帽在雨中干杵着,面对怒气冲冲的祝池,宋时莫名有些心虚,手插在口袋里将烟和火机朝里拢了拢。
宋时别开眼,“所以你急着来是为了救我?”
“不然呢,等着给你收尸?”祝池现在还在气头上,越气越不想好好说话。
不过气话也有人爱听。
宋时嘴角莫名扬起,终于扭过头直视他,“下雨怎么也不带把伞?”
祝池没好气道:“你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宋时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你,你不是来接我的嘛。但八成也就只有你了,空着手过来,雨中送伞这样的经典桥段都能演砸,”
祝池:“……”
这家伙偶像剧看多了吧。
祝池伸出手,摊开掌心感受雨势,他并非真不知道雨下得有多大。
“这点雨算什么?就是比这再大些,我也能不打伞。”
祝池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模样,说完后却突然靠近,下一秒,他将手遮在了宋时卫衣帽上,“你是真娇气,这总行了吧。”
距离陡然拉近,冷气呼啸,雨丝在二人间缠绵。
宋时望着眼前的少年,白色卫衣帽下露出小鹿般晶莹的眸子,冷风中鼻尖微微泛红,倔强又伶俐。
他一瞬想起了第一天见面的情景,同样下着雨,没打伞,戴着卫衣帽,走错门的人不死心问他:“这不就是15号楼吗?”
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争锋相对在无数巧合与相似中消融,他们的关系,好像在不自觉间靠近。
宋时倏而笑了,三天以来第一次笑。他伸手握住祝池的手腕,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祝池有点懵,不过脚步没停。
宋时转过头对他说:“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