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哗落下,碎发遮住眉眼,但遮不住身上的丧气阴郁气息。
每个人总会往他身上看一眼,又嫌弃的移开视线离开。
江繁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那个人不惹到他,他就不会去找那个人的麻烦。
耳边依稀听见救护车的响声,紧接着就是楼道上的匆匆脚步声音。
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和脚步声形成鲜明的对比,相互交织,让他感觉到有些后背发凉。
他擦刀子的手顿住,一种阴冷感从后背下而上袭遍全身,让他动弹不得,隐隐约约间甚至还能听到耳边的叹息。
他想动,但却怎么都动不了。
就好像是曾经在家里床上睡觉被鬼压床的那种感觉一样。
明明清醒的却一直醒不来。
冰凉的手从后伸来抚摸他的脸颊,爱恋疼惜般的轻叹:“繁繁。”
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明明人都死了,为什么却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所有人都能看到,唯一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就是温度。
江繁动不了,冷汗从额头冒出,心悸的感觉让他咬着牙坚持来自鬼的抚摸。
压抑的感觉让他动弹不得,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手都没法动一下。
恶鬼缠身的感觉。
直到这种冰冷阴郁的感觉消失,他才惊魂未定的呼吸空气,擡眼看向洗手池的镜子,能看到自己被吓的嘴唇颤抖。
没有人不怕鬼。
尤其是像裴闫白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天生的坏种,就不该活在世界上。
他现在这么坏,全是裴闫白教的,惯的。
江繁死死捏着手里的刀,稳定情绪最终返回教室离开,将小提琴重新放回教室。
走在走廊的路上,还能和那些议论的同学擦肩而过。
“不小心摔下去了,全身都是血呢。”
“活该,他说话不好听,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也可能是遭报应了吧。”
“磕着脑袋了,会不会摔傻。”
江繁将小提琴放回教室后,连同手机也放到了储物柜里锁住,从书包里翻出现金塞进口袋。
他不能带手机。
裴闫白惯用的手段,喜欢在手机上做手脚,以前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就因为在手机上装了监听器。
学校没有安排住宿,他没有朋友,也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似乎是一眼就能看到他身上的阴冷丧气感,十分的不好惹。
他没去上课,四处观看偷偷离开,选择从学校后门离开去隔壁街道上找道士过来。
前几天策划逃跑的时候就在街道上看到一个算命先生,听说之前祖宗三辈的是道士,道士应该都会捉鬼。
最好赶紧把那个疯子捉走。
他更爱自由,爱自己。
他不想被掌控,被独占,永远生活在那栋大别墅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
人生也是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