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这一刻,全日本的鬼都聚集于此。
柱在合力击杀上弦鬼月,她想用人质使他们分心,并借机隐藏自己的位置。
鸣女藏了起来,产屋敷一边指挥儿女勾画无限城地图,一边与儿子辉利哉一同向乌鸦传递指令。
年轻的剑士四散而开,跟随在信鸦身后,目标明确地斩杀恶鬼。
日暮环跟随着被斩杀的气息,再次来到鬼舞辻无惨的藏身地,这次他小心翼翼隐藏气息,没再一路杀到近前,才勉强躲过鸣女无处不在的眼睛。
但也可能是蛇柱和恋柱正在给鸣女添麻烦,令她顾及不上更远处的环境。
无论是哪一种,日暮环终于抵达鬼舞辻无惨附近。
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后知后觉到眼前一片暗红,应该是童磨在他眼角留下的伤口没有处理,血液一直糊在眼睛里。
鬼杀队每个人都很狼狈,以至于刚刚也没个人和他说一下……
日暮环用身上没剩多少的碎布擦了两下,由衷升起一阵疲乏感,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发现这么久过去,他竟然一步也没有往前。
说没有问题才有鬼,他赶紧屏住呼吸,绕过转角看到了血腥气息的源头。
是之前鬼舞辻无惨身前穿着紫色和服的鬼,机械地一直重复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血液已经将她身下的榻榻米染透,洇出一片红褐色。
伤口因为力量的流逝恢复变慢,可女人却像没有发觉似的,一次又一次将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划开。
日暮环用蜘蛛丝跩她到身前,火焰在女人只剩下愤怒的灵魂上轻轻一烫,后者才如梦初醒:“我在做什么?”
“血鬼术停一下。”
珠世立刻拒绝:“不行,鬼舞辻无惨会跑的。”
日暮环让她自己往方形走廊尽头看,肉瘤已经重新合拢,“你的血鬼术已经没有再对鬼舞辻无惨奏效,反而一直在麻痹靠近的鬼杀队成员。”
比如刚刚的他。
隐藏在浓郁铁锈味后面的清香消失,对气味不太敏感的日暮环分辨不出细微的察觉,只是重新感觉到大脑清明后松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珠世有些意外,她的两条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能看见白色的骨头,在血鬼术停止后逐渐恢复。
“大概是白童子看到了你的内心阴暗面,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吧。”日暮环看到珠世在发抖,安抚道,“没办法,那小子很阴的。”
珠世捂住脸,这才将意识从不断用血鬼术尝试控制刚变成鬼的自己伤害家人的噩梦中抽离,“白童子和鬼舞辻无惨开始融合了,奈落先生说让您直接烧死他们,但火焰不一定能杀死鬼舞辻无惨,所以还是得去往地面……”
她像是在与日暮环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做计划,“抱歉日暮阁下,我要先去找我的同伴,请您注意安全。”
日暮环有些意外,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放心吧,我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
“这是出于对并肩作战的同伴的关心,祝您武运昌隆。”珠世眨眼间就消失在冗长的廊道间,日暮环这才提着刀走向纵深看不到顶与底的筒形空洞边缘。
肉瘤里发出节奏过于快速又混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廊道中清晰可闻。
食人鬼大概不会有什么心律失常的毛病,那就是这个怕死的家伙不止一颗心脏。
未必也太吵了一点,到底是长了几个?
算了,管他多少,一起烧。
不像五条悟那个中二高中生和这个世界需要自己解说技能的剑士,日暮环深知杀人放火都应该悄无声息的进行。
整个廊道里冷色调火光摇曳,除了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就只剩肉块被火焰炙烤出的滋滋声。
肉瘤中的灵魂大概是合而为一了,熟悉的气息占比不多。
白童子也许已经落败,肉球被火焰烧焦的部分剥落后、不屈不挠地再生新的□□。
既要抵抗珠世和蝴蝶忍共同制作的毒素,又要在火焰中挣扎,剥落所有作为保护的躯壳,灼烧到灵魂是迟早的事……
“太容易了。”
所以是哪里感觉到不对?
“击败上弦一!击败上弦一!”信鸦的叫喊从和式建筑连接的缝隙中传进封闭的廊道,遥远得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浓郁的四魂之玉气息从高处穿透层叠的木板,在空荡荡的筒形空间带起常人无法感受的波动,绕过被火焰灼烧的肉瘤。
落到日暮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