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若有所思颔首,“好,我先回去了。”
“我送您。”江闯起身送白渊到门口,然而白渊停步,扭头看了他一眼。
“别送了,我识路,万一你晕在半路,我还要多救一个人,没完没了!”
说完,白渊摆摆手,独自离开。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江闯胡子拉碴,满面憔悴,眼带乌青,可以说温珏昏了多久,他就煎熬了多久。
江闯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后知后觉感到了疲惫,但他还是撑着不想睡,还记得执玉醒来时哭得那么厉害,他想陪陪执玉。
他擡眼看见挂在树上的长宁,知道长宁想进去看看,不过...“回去吧,明天等他休息好了再来。”
说完便进去,长宁听见他的话,多日来紧绷的心才缓下来。
将衣物都换了一遍,再洗漱一遍,江闯才得以爬上床,谨慎小心抱着温珏,长长舒出一口气,满足道:“这么多天,终于能抱抱你了。”
温珏靠在他的怀中,久违感觉到安心,太过真实的梦将他吓惨了,梦中的那种无尽的绝望以及悲伤,让他忘不掉。
“你不会这些天,一直守在我床前,没好好躺下睡过吧?”
江闯蹭蹭他的发顶,闷闷开口:“若是换成是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是我,你睡得下去吗?”
温珏:“我...”确实睡不下。
温珏看着熟悉的卧房,记得他晕过去之前,他们还在化州,问他:“我们怎么又回来皇城了?你还去边疆吗?黄副将他们到哪了?”
“那日,你受伤太重。”江闯回忆起那日的情景,仍然心惊胆战,闭了闭眼,才继续道:“化州除了白渊,放眼望去无一个大夫能用,药材工具全都缺失,更不是养病的好去处,再加上皇子被刺这么大的事,必须要回皇城禀告,白渊便建议让我带着你一起回来。”
温珏轻声开口:“到底是谁要对我下手?六弟呢?他也在化州,可有一起回来?”
江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六皇子死了,他身边一众护卫围得严严实实,然而没有用,他还是被贼人一剑毙命。”
“什么?”温珏擡头,惊呼出声,攥紧掌心的手却缓缓松开,“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闯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脑袋一团糟,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
六皇子温珑丧命化州,皇帝理应下旨彻查,查是查了,然而查了没两天就将项家和皇后一并拘了下大狱,废后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留不留皇后这条命,就等着看皇帝的圣旨如何宣。
朝中局势一朝大变,众臣人人自危,因着这一连串的意外,皇帝在前两天病倒,浑浑噩噩醒来时,亲手将玉玺交与宸予大长公主手中,要她暂时监国。
群臣哗然,此刻已有大臣罢朝,正闹腾着,让温琰很是烦恼。
许多大臣皆对宸予大长公主监国不满,不过又有文臣说,现在皇子凋零,皇帝龙体抱恙,若再让哪个皇子监国,难保不会对龙位有二心,而长公主是女子,对皇帝孝心天下皆知,她恰好最适合监国。
许多大臣也开始渐渐赞同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