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们放心,该救的我会救,该要的我会要,不该要的我多一分也不会收,就这样。”
江闯怔怔站在原地,此刻才有几分信了面前的人是‘神’医,他都能死而复生,这世间本就不能用寻常道理解释了。
江闯立刻道歉:“刚刚是我心急,还请神医海涵!”
温珏也察觉出刚刚发生的事不对,按下心中骇然,躬腰作揖:“多谢神医,恩情温珏铭记于心,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
诸葛青抱着手站在一旁看戏,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坏了,白渊不会真懂什么术法吧?那以后还能不能捉弄他了?不过,都玩这么多次了...
要是白渊真要报复,他怕是死期将至!诸葛青自己吓自己一跳,对上白渊视线时赶紧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得到一个嫌弃地白眼。
白渊:“五皇子体内有少时积累的毒素,眼睛全都坏死,就算这些年用药滋补吊着,但毒素累积太深,就算全身的血放一遍都救不了。
现在看着是没事,不到两年,潜藏在他体内的毒素就会一点点发作,让他吹不得风,受不得寒,但凡伤了一点都会催促毒素发作,发作只会一次比一次厉害,筋骨寸痛,生不如死。
到时候也没几年活头,拿补药参汤钓着,也只会延长他的痛苦,他看起来和寻常人无异,实则内里早已亏空腐烂,就是一副空架子而已。”
白渊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江闯的心逐渐沉下去,浑身发冷,不敢置信看着温珏,牵着温珏的手不敢用一点力,怕捏疼了他。
可温珏依旧面带浅笑,并未因为白渊说的话感到恐惧,他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这副身体病入膏肓,没几年可活,只是在发现江闯呼吸不对劲时才担忧地捏了捏他的手。
见江闯被自己吓得脸色煞白,白渊才好受点儿,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白渊继续说:“现在有我在,死不了。不过江大将军,你必须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江闯:“你说,不论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全都答应你。”
一开口温珏才发现他的嗓子已经沙哑。
白渊:“第一,我要的药材必须要在限定的时日内拿到;
第二,我为五皇子医治的事半点都不能透露出去;
第三,每日需要医治一个时辰,必须是五皇子一个人和我待在一起,一个人都不能有!不管是暗卫还是仆役;
第四,不要问,什么都不许问。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以上,期间五皇子就算病得要死都是正常的,反正死不了,别问!懂了吗?”
江闯谨慎点头,将每一条都在心中记下,不能抄写下来,只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懂了!”
白渊又看向诸葛青,诸葛青诧异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啊!?”
也是,谁叫自个儿在场呢?这种大事上,他可不敢马虎,赶紧认真点头:“我要是违背以上哪一条,立刻就叫我...死在五皇子殿下前头!”
温珏忽而出声,“白神医愿意为我诊治,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不愿见神医为我丢了性命。神医能为我续命十年八年就很好了,人这一生到头来都一样,活得久也没什么意思。”
“不一样!”江闯忍不住反驳他,紧紧盯着温珏低垂的眉眼,低沉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既委屈又生气,“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有想过我有多难受吗?”
温珏顿了顿,没回应他,继续对白渊说:“我这双眼看不看得见都没关系,这些年我也早已习惯身处黑暗中,也许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神医的命比我的值钱些,还是别为我浪费了。”
他说完这些话,江闯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冷下脸。
不过再生气,也只是放开他的手,不牵他了而已。
诸葛青好奇打量温珏,很少见人这样主动放弃痊愈的机会,就怕连累别人,这是圣人还是心中另有打算?
白渊终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给瞎子看,“你当我很想救你?救你可能会死,可不救你,那我就死定了!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给我准备间房,要附近全都没人的,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来打搅。”
江闯点头,上前一步:“神医稍等,我现在就去让人安排。”
温珏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不肯牵自己,不与自己说话,也不再哄着自己。
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但温珏却不可自控地失落,难过。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不该与江闯闹翻,不能如此感情用事,要想尽办法钓着他哄骗他,让他围着自己团团转,无可自拔,可他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他看不见,站在原地,没有长宁,没有云川,没有明杖,他寸步难行...
废人。
然而下一刻手腕就缠上只温热的大掌,他被江闯扯着往前走了一下,听见江闯气鼓鼓说:“走了,等会儿回房再好好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