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
“小心玻璃!”
……
佟昭觉得浑身好疼,身上被什么重重压着,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胸膛,有液体一下一下滴在他脸上。
佟昭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与空白,然后渐渐地睁大眼睛,偏头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浑身发出剧烈的颤抖。
“束……束……束司灼……”佟昭的声音已经碎得不成字句,沾血的双手撑着束司灼的肩,眼泪不断滑落,“束司灼!束司灼……束司灼!快……你们快救救他……快……”
保镖疯狂地撬着门,雨水落进车里,血和雨已经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佟昭撑着束司灼,流着眼泪仰头亲吻他的下巴,“束司灼,快醒醒,束司灼,快醒醒……”
不知唤了多少次,身上的人终于动了一下。
佟昭惊喜道:“束司灼!”
束司灼绷着手臂缓慢又艰难地撑起身子,他满脸都是鲜血,努力睁开眼看着佟昭,“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开车……吓到你了……”
佟昭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他抖着手去碰束司灼的脸,又不敢真的碰到,“我没事……束司灼,我没事……你也不能有事……”
束司灼再次确定了一下,见佟昭似乎真的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重新趴回佟昭身上,气息虚弱、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你没事就好。”
.
充满消毒味的医院里,束司灼浑身是血的躺在推往手术室的急救床上。
佟昭紧紧抓着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束司灼,没事的……束司灼,你待会儿坚强点儿啊……”
束司灼全是伤口的手用力反握着佟昭,他神志不清,嘴里反复只有一句话:“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好,我不走,你也不许走……”佟昭哭着说。
“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束司灼嘴里吐出一个名字,“夏真……”
佟昭眼泪汹涌而下,心疼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一直到了手术室,佟昭都紧紧握着束司灼的手,直到被人拉开,手术室厚重的大门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佟昭望着手术室的门,觉得这一切好像在做梦。
对,应该是在梦中。
他正在做一个噩梦。
因为下着大雨那天束司灼离开他出差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别墅,他觉得孤独,他很想束司灼,所以他做噩梦了。
不过他很快就会醒来,然后看见束司灼推开别墅的门,走到他床边,吻了吻他的唇,笑道:“佟昭,你真的在乖乖等我回来。”
佟昭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然后哭着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老天爷,求求你……
求求你还我一个全须全尾的束司灼……
如果束司灼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永远不会原谅逃离别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