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出时间。”
“好的。”一助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舅舅说的那个项目,方案什么时候出?”
“三天内应该可以。”
束司灼之后便没有再出声。
所有的合同看完,束司灼收了笔,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根。
一助忙问:“需要吃点儿什么吗,束总?”
束司灼睁开眼,见落地窗外早已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连到天际。
不知不觉又工作到这么晚。
“不用了,没食欲。”如果非要说想吃什么,束司灼倒挺想喝一碗佟昭煮的小米粥。
这几天佟昭都在剧组里,没有再乱跑,就是跟施若何太过亲密了些。
束司灼刚点了一支烟,电话就响起来,一助非常有眼力见儿地退出门外,并将门轻轻掩上。
束司灼叼着烟仰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梅安。”
“束先生,晚上好,”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距离上次治疗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您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束司灼回答。
“所有症状都有所减轻吗?”
梅安指的是失眠、抽搐、多梦、幻听、幻视,狂躁,自残……
束司灼一向很正视自己的疾病,他慢悠悠吐出烟圈,“嗯,都减轻了。”
梅安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请您一定要正常作息,按时吃药,保持乐观的心态,下个月我们见面进行复查。”
挂掉电话,束司灼轻笑一声。
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治疗只是为了不疯得彻底,他要将癫狂的身体与内心都锁上镣铐,这样才等得起迟迟未归的佟昭,才能在佟昭回来时,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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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昭给小丝瓜买了中华田园犬的小狗玩偶,一直没送过去。这天下午,他闲来无事,就借了施若何的单车悠哉游哉地往老宅骑去。
反正束司灼白天基本在公司,要么在公寓,他应该碰不着人。
不是他不想见束司灼,而是那天不欢而散,见了面肯定尴尬。
而且他这次就挺气不过的,心里堵堵的,跟塞了坨湿棉花似的,不痛,但不透气。
今天天气不错,和煦的阳光从叶缝间落下点点光斑,微风吹拂,沙沙作响。
湖水被风吹出褶皱,上面还有黑白天鹅的嬉戏。
佟昭骑到老宅门口,将单车停在一边。
院子的大门开着,冯妈在修剪枝丫,小丝瓜趴在地上晒太阳。
一见他来,小丝瓜垂死病中惊坐起,整条狗蹦了起来,甩着舌头朝他飞奔而来。
他被冲地连连后退,差点儿摔倒,擡头笑着躲,“别舔了小丝瓜。”
冯妈笑着走过来,“佟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给小丝瓜送玩偶,小丝瓜,喜欢吗?”佟昭拿出手里的中华田园犬玩偶,在小丝瓜面前一晃,小丝瓜狗眼圆瞪,瞬间兴奋起来,它一口叼走那个玩偶,蹦来蹦去转着圈玩儿。
冯妈见小丝瓜这样,露出慈祥的微笑,“小丝瓜病好了,这几天也恢复了精神,它从小到大最喜欢黄色玩偶了,少爷也常给他买。”
佟昭神情动了动,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