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司灼没有骗他,小丝瓜真的生病了,哪怕看到佟昭也只是懒懒地甩了甩尾巴,仰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照顾他的下人说,小丝瓜今天精神好了一些,前几天还挂了盐水。
佟昭越发心疼,就在院子里陪小丝瓜玩儿了很久。
束司灼洗完澡,披着睡衣站在窗前,垂眸盯着院子里的一人一狗,残破不堪的心脏扯出一抹痛意。
盯了很久,束司灼总觉得佟昭的影子有些模糊。
他有些慌乱地走近些,还是很模糊,甚至佟昭跟小丝瓜说话的声音都像隔着海水那般不太清晰。
束司灼双手开始发抖。
他迫不及待地撩开左手的袖子,上面新旧疤痕纵横交错。
他右手攥着一把匕首,轻轻往下划拉。
鲜血冒了出来。
有些痛。
但是窗外的佟昭并没有消失,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听见佟昭说:“小丝瓜,你瞧你这个毛色,都枯黄了,你下次洗澡可以用点儿护发素。”又乐道,“用爽婷吧,哈哈哈,我代言的。”
束司灼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容,带着自残的快感与疯狂。
很好。
今天这个佟昭也不是幻觉。
.
佟昭陪小丝瓜待了一个小时,直到小丝瓜眼皮一耷一耷了,照顾它的人才把人牵走。
这个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佟昭看时间的时候发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未读短信。
[我是花小棠,你现在在哪儿?你是不可能被束司灼带回他家里的,对吧?(微笑)]
佟昭心虚到背脊冒冷汗,看看时间,一个小时前的信息了,估计人已经睡了,那就不用回复了吧?
佟昭逃避似的想。
他走到二楼,看了眼束司灼紧闭的房门,门缝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束司灼还没睡?
佟昭推开自己那个房间,环顾四周,跟上次一样没有变化。
佟昭摸了摸书柜上的机器人乐高,转身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有一套新睡衣,白色纯棉的,很柔软,还有一件厚薄适中的睡袍,米白色。
佟昭点了点衣服。
周到,贴心。
洗澡的时候,佟昭才发现身上多处淤青,手臂,腰,腿。他背对镜子往后看,发现背上也有。
看了一圈后,佟昭满不在意地打开花洒,开始冲洗,顺便还洗了个头。
清清爽爽的走出去,刚扑到床上,敲门声就响起了。
佟昭:“谁?”
“我。”
佟昭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去开门,束司灼穿着深灰色睡袍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袋药。
“我把药都给忘了,”佟昭一拍脑门,笑着去接,“谢谢你给我送过来……”
刚碰到袋子,束司灼就把手背在身后,“我帮你擦。”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我帮你,”束司灼察觉到自己语气太强硬,又试着软下来,笑了笑,“你自己不太方便。”
佟昭:“……”我其实挺方便的。
但是佟昭还是侧身让人进屋了。
这个房间靠窗位置有两个懒人沙发,是佟昭让十九岁的束司灼买的,说是下午可以边晒太阳边打游戏。
那时束司灼说:“我房间有沙发,你可以去我房间打游戏。”
佟昭摆摆手,“我也需要个人空间的嘛。”
束司灼听到“个人空间”四个字,脸上出现了失落的神情,佟昭见状不忍心,就说:“那咱们买两张懒人沙发,你想过来挨着我就过来挨着我。”
束司灼这才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