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那边脾气暴躁的叶爸爸已经抢过了手机：“你明天回来一趟。”
“好。”叶司文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还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好字才刚说出口，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宝？”陆峥渊更担心了。他听不到电话那边说的是什么，只能从叶司文的回话和语气中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个堂哥……拍到了昨天我们在悦豪的照片。”叶司文的声音很轻，带了些游离和失真：“我爸叫我回去。”
“别担心，我陪你，我们一起回去。”陆峥渊把人重新搂进怀里。
“好。”
虽然早就设想过，但是这一天来得还是太早了，早到让叶司文有些惊慌失措。他之前有预想过各种各样的应对方法，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当人的情绪上来的时候，事先准备的任何话语都是无用功，特别是话赶话的时候。
“别担心，有我在呢。”看出叶司文的不安，陆峥渊在他的耳边亲了一下，再次安抚道：“我们说好了的，不管是什么，都一起面对。”
叶司文罕见的没有给出回应，沉默着。这件事，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不是他的告知，而是被亲戚朋友撞见，甚至拍了照片去找他爸问，他已经可以想见，明天会迎来怎样的暴风雨了。
连回家都要遮遮掩掩的不能穿女装，更何况这种事？那些闲言碎语他可以不在乎，但他爸那个把面子比生命都重要的人……
叶司文闭了闭眼，遮去眼中的万般思绪，算了，总归是要说的，早说晚说，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当晚，他们订了第二天最早的那趟高铁票，叶司文躺在床上装睡，呼吸均匀，却是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等陆峥渊睡着之后，他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动作轻盈而谨慎，生怕惊醒了身边的人。
他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
楼下，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在这片黑暗中，霓虹灯明明灭灭地闪烁着。路灯和车流的灯光汇聚，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炫丽的画面。
叶司文凝视着楼下，淡淡的苦涩在心中涌起，难以言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中，与现实世界隔离开来。
他看了看床上睡着的陆峥渊，走过去书房那边，在陆峥渊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盒烟。他在旁边坐下，拿出一根烟，点上。
烟草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叶司文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在灯光下缭绕，陌生的味道刺激得他咳嗽起来。他很少抽烟，此刻却想借这尼古丁的刺激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陆峥渊已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叶司文有些慌乱地把烟掐灭：“没……没想什么。”
陆峥渊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父母是什么态度，我们一起扛。”
叶司文眼眶微微泛红：“我怕他们接受不了，怕他们伤心。”他知道，他们是爱他的，一如他也爱他们，但是，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横在他们中间，以前是他的癖好，现在，是他的性向。
他似乎总是没办法成为一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