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烘托氛围,秦弛特地调暗了客厅的灯光,让室内与室外的灯光点点呈现出细微的融合,唯一的缺点就是许颂不喜欢吃牛排。
他在一片暧昧浪漫的气氛里,为了不让秦弛的心意浪费,小口地嚼那一小块全熟的牛肉,今天动工过度的腮帮子嚼得格外费劲,但即便他认为他没有一丝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面前的牛排还是被秦弛换走了。
对方给他重新做了他喜欢吃的番茄浓汤面,也把昏暗的灯光也被调亮了。
“不喜欢吃应该告诉我。”秦弛有些无奈地与许颂乌黑透亮的眼睛对视,“颂颂要学会自己表达自己的感受,不需要迁就别人,喜欢和不喜欢可以直接的表现出来。”
许颂只是想要维护秦弛的浪漫。
“但本质上,我只是想要让颂颂开心。”秦弛边说边醒酒,单手取出两个红酒杯。
许颂埋头吃面的动作停下来,有些好奇地看着秦弛往酒杯里轻缓地倒入红酒。
红酒的味道很香,许颂吸了吸鼻子面前番茄的味道都快要被那股甘甜的香味代替了。
“颂颂可以喝一小口尝尝。”秦弛手指抵着杯底轻轻地挪到许颂面前。
这杯红酒好像比啤酒好喝,许颂有些生疏地抓起酒杯,鼻尖靠在杯口附近又闻了一下。
他握酒杯的动作很笨拙,但秦弛并不纠正他的拿法,而是配合地跟他干杯。
许颂觉得这种碰撞的感觉好奇妙,准备喝之前抓着酒杯望着秦弛举了下,虽然没说话,但秦弛又朝他碰了上来,玻璃之间发出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许颂满意了,嘴唇贴着杯壁小小地抿了一下,嘴唇涩的,什么也尝不出来,于是又在秦弛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闻起来甘甜可口的红酒喝起来没有却没有那么甜,甚至带着一丝偏酸的辛辣感,比啤酒好喝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会比昨天的酒好喝么?”秦弛凑在他身边,温声问。
许颂喝了一口面颊就充血了,感觉胃有点热。
他皱着脸听从秦弛的话实话实说:“好喝一点点,但是也有点难喝。”
秦弛听见答复低笑了声,将许颂的酒杯接过去,从容地将剩下的那口喝完了,然后往许颂的酒杯里放橙汁。
许颂喝完红酒便有些晕晕的,后面吃完面喝了橙汁才好一点点,他看着秦弛平静自若喝红酒,像是喝饮料一样从容地喝了好几杯,心里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趁着秦弛收拾岛台的功夫抱着秦弛的酒杯又抿了一小口,还是一样的辛甜,但许颂小小地咂摸了一下,品到了一丝回甘甜香。
他放下酒杯,大脑逐渐热了起来,许颂昨晚喝酒的时候也热,但没现在这么热,这次好像是从身体里面烧到脑门上一样。
许颂原地眨了两下眼睛,一边扯衣领一边同手同脚回沙发,刚躺下眼前瞬间变得飘飘然,吊灯像云彩一样拖出长长的尾影。
秦弛有些意外地端起那杯少量的酒杯来到客厅时,许颂已经躺在沙发伸手在虚空抓了很久的星星了。
他看到秦弛的头跟着星星转,好惊恐地想要去抱秦弛的头,手指从秦弛的脸颊滑过,嘴里嘟嘟囔囔:“头、哥哥的头在飞。”
秦弛稍稍往后推离许颂远了点,他便恐慌地想要追着秦弛坐起来,快急哭了,没头没尾地说:“不能没有头。”
秦弛被他逗笑了,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随意搁置在桌面上,再次走向许颂终于被许颂心满意足地抱住了脑袋,但下一秒,许颂发现自己也跟着转起来了,害怕地紧紧抱着秦弛脖颈,手指揪着秦弛的衣领。
秦弛享受着许颂的依赖抱着许颂上楼。
秦弛每踩一次台阶,许颂便能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几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抱秦弛上,被放到楼上的软垫上也不敢松手。
“喝醉了比平时还要粘人……”秦弛贴在许颂耳边轻吻,想到什么脸色又有些差了,紧紧贴着许颂滚烫的脸颊,沉声命令,“颂颂酒量这么差,以后只能跟我一起喝。”
许颂能听得请秦弛说话,但他脑子无法反应句子的意思,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秦弛,由内到外连呼吸都散发着热气:“我好晕。”
他终于发现不是秦弛的头在转了,是自己在头晕。
秦弛去捂他的眼睛:“这样就不晕了。”
许颂发现闭上眼的确好多了,秦弛松开手也十分乖顺地闭着睫毛,但秦弛去扯他衣服时他又睁开了眼,表情呆呆地问:“你干什么。”
秦弛望着他表情有些可怜:“好久没做了,颂颂。”
许颂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感,手指抓着衣服不放:“疼。”
“喝了酒,会没那么疼。”秦弛去吻他的手指哄道。
许颂瑟缩了下,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吗?
“当然……”秦弛去摸他的尾椎,“如果颂颂说疼我会立刻停下来。”
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从而降低人的感官。
许颂觉得自己陷在云上面,自己被云剥开了,然后又被涌进身体,他觉得好涨好麻,手软了,脚也软了。
他其实觉得疼的,但另一种感觉更突出,占据了他单一的神经,于是两种感觉交加的时刻,许颂只能感受到占据上风的感受,让他本能地想要追着这种感觉。
秦弛问他疼吗?要停下吗?许颂张着嘴巴喘气,答不上来,于是秦弛又问他舒不舒服。
许颂抱着肚子,半晌,舌头才艰难地嚅动,声音断断续续:“唔,好奇怪……”
秦弛问许颂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许颂说不知道。
他混沌的大脑运转了好久,才在秦弛接连不断的问话中直白地说出来。
秦弛抱着夸他好棒,很厉害。
许颂这辈子没有听过这么多夸奖,心脏都被秦弛的话填满了,亲昵地撑着秦弛,很缓慢地很缓慢地靠近,一点一点将自己主动融进云里。
许颂很少喝酒,因为不怎么碰酒精,所以很容易醉酒,但他醉了但不会断片,醒来会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回忆起醉酒的事情。
就像他前天喝了许高富递的啤酒,回家亢奋地跟秦弛视频的细节他早上起来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这次醒来也一样,而且以旁观者的视角清楚地回忆昨晚的一切让许颂觉得更羞耻了。
他蒙进被子里想要重新睡回去,但闭上眼那些画面更清晰了。
秦弛掀开被子时,许颂已经自己把自己炖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