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冥道，“他就看着他走？”
杨风翎没有说话，他没有权利和资格干涉他的决定。
夜无冥看向他房中木柜中摆的整整齐齐的两副碗筷，“你日日都给他做饭吃？”
杨风翎满心迷茫，慌乱丛生，麻木点头。
“你自己吃过吗？”
杨风翎满心痛处，无心与他闲话，但他们毕竟放过了他们，蹙眉有些敷衍道，“我每次自己都会提前尝一下”
“好吃吗？”夜无冥慵懒的倚在门边，“或者他说过好吃吗？”
提及此，杨风翎心生颓败，垂下头，“他从未说过”
夜无冥道，“我曾听闻早年有人给了巴结他给他送了西域的美酒，都被他砸了”
杨风翎擡头，有些不明所以。
夜无冥拉着梅清寒转身离开，“百骨扇这样的鬼修，是尝不到味道的”
杨风翎猛然一愣，如同从脚底升起了一股麻痹之感，直通四肢百骸。
“他为什么……”，既然他尝不到味道，又为什么每顿都吃他做的饭……
夜无冥转头看他，“不曾问他要不要留下吗”
杨风翎猛然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幽冥地狱前。
“沈固！”
沈固讶异，缓缓回身，“你怎么来了？”
“我后悔了，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不敢说，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说的又急又快，生怕词不达意，下一刻他就没有留恋了，“我不敢留下你，于你而言那些记忆光是回忆都痛彻心扉”
他攥紧手心，“我不敢那么自私”
杨风翎擡起头来，他眼眶发红，“可是，你要是走了即使有下一世，你也不会再记得我”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愿意再等一等吗？”
“我不给你做饭了，咱们去除了魔域之外的地方，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
听到他说做饭，沈固知道了他为何这么突然地闯来。
他擡头看他，似乎是想让他看清自己赤红的眼睛，“杨风翎，那个喜欢吃你做的饭菜的沈将军已经死了”
“你知道没有幻化的我是何模样”，他垂眸，“这么多年，不是你在强留，是我不肯说穿”
他边说边向后退去，“可是，杨风翎，我好累，我已经没有执念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回你的仙门去”
杨风翎一把扯住他，“沈固！你就这般狠心！我要回哪去！三界都知我的家在骨塔山！”
“我是因为你才来这的！”
“我是因为你才能熬过雷劫修成仙身！我是因为你才甘愿成魔”
“你口中的真巧，我寻了百年！”
沈固猛然愣住。
当年他二人相熟之后，他状似无意地问他从哪来，他说琅都，自己便说了两个字真巧。
未曾想，他竟是真是寻了自己几百年。
他哑然垂眸，“我一个魔头跟你在一起，人们会怎么说你”
“这么多年了，你才想到吗！”，见他态度有所软化，杨风翎拿出铁铲扬了扬，“打到他们闭嘴，打不过的话咱们就一起走”
沈固没忍住笑了，入魔后，他曾去过雪山，见到了一座山的柳树和一个人。
“初次在魔域见你，我便认出你了”
杨风翎瞪大了眼，“你知道…”他以为他不会记得自己，他那般耀眼，如山间明月，自己只是给他做过几顿饭，不过是一面之缘，他不该记得……
“满山的雪柳我很喜欢”
杨风翎偏过头去，“以后种些别的给你看吧，桃树、杏树开的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