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但还是听从。
叛乱最一开始规模不大,但因为魏钟接到命令没有及时平乱,以至于让那些人认为这里守城的将军是个软柿子。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拉拢人,一时间烧杀抢掠乱象横生。
正因这样能得到甚至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财,所以在几日后便有不少人接着加入,人越来越多成了不小的规模。
不想在夜里突然就被人给把路堵上了,不知道领头的什么想法,这么久一直没有跟北疆大军对上。
这地方选的不错,一面通向平地剩下三面环山,山也不是什么陡峭的山,可以在前面不敌时直接往山上跑。
叛军的头目大半夜的被吵醒心中很是不快,这些天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得了不少好东西,被吵醒前还正搂着一个小倌在那睡觉。
他原先不明白那些个达官显贵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小倌,但真抢回来一个尝了滋味就全明白了。
到了前边见到了那些个人打头的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皮白唇红,身形纤细,眉眼中还含着笑眼尾直勾得人心痒痒。
他咽了咽口水,冲那些人喊:“呦!这是哪来的美人?要不要跟了你爷爷我,让爷好好疼疼。”
他离得远举目之间只能瞧见那人风姿,但却能感觉到那人轻蔑的目光往自己这边看来。
可真……够味!
马上披着银甲的将军拿过弓箭,拉弓搭箭松手间箭便已经入了叛军头目的眉心。
这一箭像是一个开端,他并不顾及眼前那些人的慌乱甚至是想要投降的欲望。
挥手,吐出两个字。
“放箭!”
顷刻间箭如雨下,中间甚至还夹杂着粘了火油的火箭,火箭直中堆起的柴禾乍然间火光冲天。
只待主将一声令下,马上的将士们便放下弓箭,挥起长刀朝那些胆敢叛乱的乌合之众砍去。
其实屠刀拿起来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还会保持理智,但却必须要记住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只想要尸横遍野。
时烟絮是文官,他也曾治理一方,所以这一路走来极力避免屠城、滥杀。
或许……也正因为他是一个文官,所以便有人会认为他是手不敢染血的儒生。
就像是这场叛乱,倘若换成尧羁过来那大约是没人敢生乱。
“云央……太尉大人!”
那声音好像是被风给吹散了,让人听不太清楚。
时烟絮不用回头便能知道这声音来自谁,他和侯泩观念上有所不和,这在他第一次来北疆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
侯泩急匆匆的来,心中有千言万语,可真到了时烟絮身侧的时候却又好像被喂了哑药。
那些他曾以为熟悉的人,一个个杀红了眼睛,大笑、疯癫像是无间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人……这些人……全部都俘了也翻不起浪花,你为什么还要下杀令?”
时烟絮侧头看向侯泩,满脸的疑惑:“将军,你有时候真的让我以为你是安乐窝里养出来的儒生。”
说罢嘲弄的笑了两声,便不再看他。像是书中讲得千面,严肃的看向远方追逐猎物的猎人。
“我当然可以放了他们!我若想要仁义之名怎么可能会直接带人过来?可将军你告诉我之后呢?平了这一处便要前往另一处,之后那些人便会认为北疆大军是软柿子,是专门过来给他们送胆子的烂好人!”接着他指向那头颅被射穿了的首领,“侯泩你过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说的仁慈是对着这样的人?”
那人死前还是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表情,咧嘴大笑眼睛微眯。侯泩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
他不了解这个人,只知道早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时烟絮便阻止了魏钟及时镇压叛乱。
时烟絮扫了他一眼:“侯泩你和京城那些个老狐貍真的没法比,你在想什么我真的一清二楚。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我没能及时镇压,但是他们就是劣根是祸害,祸害遗千年早晚都会生乱。我放纵他们,让他们为所欲为最近丧尽天良的事情,积累民怨民愤,然后我们杀了他们。如此一来既积累了民心又震慑力其他蠢蠢欲动的野心。”
侯泩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大人……”
时烟絮一扯缰绳转过身去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
“当年我还在范州的时候,曾收到过一封姐亲自写来的信。信上说她于夜间见到营中将士跑出帐外,欲高声大喊被她及时斩杀。幸儿遇上荣军内部营啸,她便借此机会带人前去,借敌方鲜血来安北疆大军的躁动,当时本能俘两万余人她却没有下令让那些人活下来,因为他们活下来的用处不大。她说那时身边跟着的人是凌止,那你大约不知道营啸是什么样的。我来告诉你,营啸能让人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通州有人豢养私兵,那些私兵成日里只有训练和杀戮闯进山中的人,几近疯魔。我便让人借着黑夜让人进去,杀了一个守山的私兵,那个私兵死去的叫声传到了那些人睡得地方,吵醒了很多人。你猜猜结果如何?那些人反而自相残杀!挥刀向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几个家族多年心血因为一场营啸毁于一旦。
侯泩,你想看着北疆大营的一切也毁于营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