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絮便利用他的谨慎,让他百日里行军夜间也不能好好休息。
一直等到将士开始不耐烦,开始质疑主帅再让人突然偷袭虞国军营。
动手的是平牡,他领着北鳞军的骑兵和步兵过来,来试试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到底能有一个什么样的成果。
结果就是,矮马的确比高马更适合跑山路。
只是平牡到底不及于宋郡公经验丰富,于宋郡公在最一开始吃过亏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大军,而平牡此次仅带了三千人与于宋郡公对上不占优势。
平牡虽是去领罪,但三千杀三万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时烟絮让他下去,他当然知道平牡此次解决不了于宋郡公。
但……
于宋郡公手下人,本就不是常年训练的将士,也大多数不是自愿跟着他前往战场,所以经此一役,于宋郡公手下死三万逃三万有余。
这种事情于整个大军而言,有多大的影响,恐怕只有于宋郡公才知道。
但万事都是利弊皆存,这一场仗的确下了他的士气,但也让他为了重整士气而加速行军,以至于次日于宋郡公便已经到达了钺州附近。
钺州不算大城,所以并没有瓮城。
时烟絮看着兵临城下纪律严明的六万大军,不由感叹,到底是老将。
被强行抓过来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余下这些大多都是跟着于宋郡公,曾经南征北战的兄弟以及想要保家卫国的百姓。
时烟絮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如今已并不算年轻的于宋郡公。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对此战必胜的决心。
“牙都没长齐的狂妄小儿,仗着一些个腌臜手段,就敢来犯我国边境。今日我若不教教你该如何做人,下一次是不是就该狂妄地以为打仗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两军对战叫阵几乎是打仗前注定要发生的。
侯泩侧身看向时烟絮,他知道这位有勇有谋但这叫阵这种事,他未必经历过。
只是这事不劳他费心,时烟絮在范州领兵打仗时,听到那些蛮夷之人叫阵可比这话更令人难以启齿。
叫阵本来就是为了乱敌方士气,所以时烟絮必须搏回去。
“论其腌臜手段,谁人比得过于宋郡公。仗着自己的皇帝在外打仗便在朝堂上夺权,于宋郡公如今可还有颜面面对自己的皇帝?”
说着便让人将虞析押上来,底下有认识他的人,见到自己的皇帝,成了别人的俘虏,一时间倒乱了阵脚。
于宋郡公原以为京城发生了内乱,虞析于时烟絮没了用处。只是没想到,他竟还活着,但如今太子已登基,虞析是否真的活着,他都只能是死的。
“不知从哪拉过来个乡野匹夫,也敢妄称为我等的先帝!先帝是丈夫,有着铮铮铁骨又岂会茍活于尔等手下。小子若有胆子,便不要躲在高墙之后,出城来跟我等打一仗。躲在城墙后,像是哪家的妮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话若换成一个激进的人听到当开了城门同他一战,但高高的城墙便是北疆大军的优势,出了城墙倒也能一战但一定会死伤无数。
就像身旁的吞虎营将军,若没有侯泩拉着,怕是,当即便出城迎战。
“于宋郡公趁着虞国主在外,便在京城发生政变,不就是要将这些个城池送给我?这礼物本官甚是满意,如今于宋郡公这是要做什么?想要出尔反尔?那怕是要问过我们谨慎的刀,同不同意。”
叫阵持续了好一会儿,于宋郡公见讨不着好处便即刻下令,让将士们开始攻城。
攀云梯立上城墙,又被推了下去,火油、碎石让于宋郡公手下的将士甚至爬不到一半便摔了下去。
时烟絮早就知道于宋郡公很快就会过来,因此离北城门附近的百姓。一早便被时烟絮遣散,投石车虽毁了不少房屋,但好在没有伤到百姓。
于宋郡公见钺州久攻不下,便暂时撤兵。
时烟絮抚摸着城墙砖石上刻着的名字,让人将有所破损的城门修补。
他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却实在想不到。
时烟絮只是让人加强警戒,但愿一切能顺利。
过了两日,时烟絮便知道当时感觉不对的地方在哪。
十一城中,有两城暴乱。
这里本来就是刚打下来的地方,两次易主本就不安分,最经不得的便是挑唆。
而于宋郡公借着这样的情形鼓动他们去叛乱,他腹背受敌于宋郡公便能趁机攻打钺州。
时烟絮刚得到两城叛乱的消息,这是凌守猎送过来的。
精神紧绷了几个月,时烟絮早就已经开始恍惚,他为了速战速决便下令让平牡趁夜偷袭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