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昭歌略一沉吟,“没闹起来,咱们就不知道这事。”
……
月朗星稀,柏酒满目忧心,刚要开口,就被墨暖打断:“你回去罢,我一个人走走。”
柏酒正欲再说,可几次开口都如鲠在喉,最后只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福了一礼,悄然退下。
墨暖一步一步走在青梅坞铺就的石子小路上,留下一个孤单而又单薄的背影。
一弯孤月挂在天边,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又细又长。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连头都没有回,不甚在意的继续踱着步子。
左边肩旁啪的一声传来微弱的痛感,宋樟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就算是你自己的园子,身边也该有个护卫,这么夜深人静的,你一个女子形单影只像什么话,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墨暖看也不看他一眼,余光却落着宋樟将骨扇搭在手心的动作,她不甚在意的道:“我知道是你。”
宋樟一愣,快走几步跟上墨暖,与她并肩同行:“你怎么知道的?”
墨暖没好气的昵了他一眼:“给我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你不得向我来负荆请罪?”
宋樟哈哈大笑,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展开,在胸前徐徐地摇着:“是这个道理。”
话罢,二人归于无声,只静静地漫步在山林之中。
墨暖的身姿本就高挑,可站在宋樟的面前,也还是矮了半头。宋樟缓缓走着,自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刚要去寻,又意识到这是墨暖发间传来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落着墨暖安静的面庞,细长的眉毛,眼角却有一股浓烈的冷意,即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浸染着浓浓的锋芒。他的心,兀的一动。
银辉洒在墨暖的身上,说不出的静谧和美好,宋樟只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明知道墨暖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却还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温柔。他在心中嘲讽自己,宋樟,你是要掉入深渊了。
如果抛去世间万物所有,他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墨暖和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仿佛一对心怀情意的才子佳人,浓情蜜意,心怀热忱。
再走下去,就能走到应许之地。
可墨暖眼眸之中流转的光,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没有半分情动的眼眸,是那样的清醒。
宋樟知道,即便是这么走着,他也明白了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樟终于开口:“我也不知故意把这事往你身上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