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勒。”
过了好一会儿，之前突然离开办公室的莫里亚蒂教授回来了。
“坐下。我们得认真谈一谈……”
“教授，你真可爱。”
“……”
她从门口探进头，用惯常的平淡语气说着，却被阿德勒这句轻率的话弄得一愣。
“……你，你是想死吗？”
“别管那个了，快进来。”
尽管她语气有点冷淡，阿德勒只是咧嘴一笑，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
“做得好，教授。”
“……嗯？”
“好了，说吧。”
教授起初有些犹豫，还是悄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与此同时，阿德勒坐得高了些，以便和她平视，然后说道：
“你在烦恼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要是有不满，现在就说出来。这样我才能改正。”
他一边大胆地说着，一边抚摸着她的灰发，教授开始低声嘟囔起来。
“……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有事。”
“是，然后呢？”
“但即便如此，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
“噗。”
听到她这话，阿德勒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不觉得我说的话好笑。”
“啊，抱歉。”
“……有时候我怀念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教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摆弄着手指，小声嘀咕着。
“你不是自己说的吗？满足我渴望的方式就是犯罪咨询。”
“……是，我是这么说的。”
“就像侦探总是需要助手一样，犯罪顾问也需要，所以你说你会做我的助手。”
她停顿了一下，茫然地盯着阿德勒看了一会儿。
“那时候，我的心真的像个过于兴奋的孩子一样狂跳。”
“……”
“有可能杀不死人。而用我的智慧消除这种可能性所带来的刺激。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啊？”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
“过去这几个月确实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最开心的日子。”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然而。那种感觉似乎开始变得平淡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阿德勒忍不住一颤。
“事实上，你不在的时候，我私下接了几个案子。”
“……什么案子？”
“没什么大案子。给一些试图假扮证券交易所员工抢劫银行的蠢货提了些建议，指导了一下如何杀死假扮成长期住院病人的线人之类的……”
“所以，这些事你都是独自处理的。”
尽管阿德勒没有介入《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案子，但侵蚀率并没有下降。
阿德勒对这个事实感到困惑，低声嘟囔着，教授继续轻声说道。
“是的。然而，不知为何，既不有趣也不令人愉快。”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阿德勒？”
阿德勒和莫里亚蒂教授心里都清楚答案。
“因为夏洛特·福尔摩斯不在？”
“因为你不在，你这个笨蛋。”
虽然他们得出的答案稍有不同。
“……”
于是，两人之间涌起一阵沉默。
“……阿德勒，我就直说了。”
“说吧。”
“我需要你。”
莫里亚蒂教授打破沉默，闷闷不乐地低声说道。
“独自处理几个案子已经让我意识到。没有你的案子对我来说太容易操控了。”
“……”
“不会出现变数，客户会一丝不苟地听从每一个指令。对我来说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阿德勒都不确定她的心情是否从未如此糟糕过。
“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非但没有带来愉悦，反而变成了不快，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有这种感觉了。”
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中，阿德勒看着教授，她还在自顾自地嘟囔着。
“阿德勒，我……”
——沙……
“……？”
然后，他伸出手，开始抚摸莫里亚蒂教授顺滑的灰发。这个举动让教授很困惑。
“你为什么一直摸我？”
——沙沙……
“……这是性骚扰。”
最终，她眼睛低垂，喃喃说道。
“……你现在才意识到？”
“意识到你已经性骚扰我好一阵子了？”
“不。你早就注意到了，教授。干嘛还装作不知道呢？”
阿德勒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开始说道：
“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慢慢颠倒过来了吗？”
“……”
“想想看。如果我一夜之间消失，谁会不知所措？”
听到他的问题，莫里亚蒂立刻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寻常的颤抖。
“……我。”
“对。不是我，而是你，教授。”
“但如果我不让这种事发生……”
“你还不明白吗？”
阿德勒凑近，他的低语在莫里亚蒂耳边回响。
“教授已经失去掌控权了，你没发现吗？”
“……”
“如果你试图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就会永远消失。你知道我能做到的，对吧？”
听到他的话，莫里亚蒂教授的眼睛开始颤抖。
“而且教授，你的生活会比以前痛苦好几倍。”
“阿德勒……”
“如果唯一能解除你诅咒的人消失了，你做任何事都再也不会有成就感了。”
然后，她双手满是冷汗，伸手紧紧抓住阿德勒的手。
“够了。”
“因为试图强迫别人而犯下的那个荒谬错误，你会再次生活在无助的永恒之中……”
“求你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