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下卑已经是个既定事实,无数人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在企图用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来赢得一些本不该属于自已的东西!
争到最后,还不是要亮出自已的武器?只有他们心中仅存的那一份真实,才能决定这个世间究竟谁对谁错。
我们不应该心存侥幸!”殷空如此说道。
“这世间虚妄,我们可以去遵守它,但绝不能去信奉它!技不如人,我等遵从,乃是生存的法则。但如果去信奉,便是愚蠢!如果说这世间一定有个人是没有错的,那只能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我们无法去逆转这一切,只能吞下这份恶,尽量求得自已的一份果。”
梦千伊静静听完他长长一席话,微一思索,不禁带上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这很象是那些邪教的手段。他们通过蛊惑人心,让世人对于他们所授有着坚定不移的认知。那些邪教中的狂信徒甚至可以不在意自身生死,只为了用自己的死,成全他们的教义。”
殷空极为肯定道:“差不多,但你没有说到重点。他们其实都是一群失了灵魂的人。坚持是他们的品质,反驳是他们的特点。他们善于把所有物质排挤在外。并且赋予新的名词。有的被他们吸收,有的被他们碾碎。最后只剩下一颗纯粹的心,名为忠诚。或者,还有信仰?但那不是他们的信仰。他们也用不着这样的信仰。”
梦千伊笑吟吟道:“那么说,错的不是你,错的是这个世界?”
殷空同样笑吟吟回复道:“那当有一个人说这个世界是圆的,你会有什么感想?”
梦千伊顿时冷哼。“天圆地方!这是从古至今从未有变过!世界怎么可能是圆的?说出这种话的人,必然是疯子!”
殷空不禁哈哈大笑。
梦千伊又极为不解道:“你说这个世界这不对那不对,那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说?”
“比如说,你口中的商人。你说他们打着行商的名义,实则在行欺诈之实。可经他们走过的地方确确实实在变繁荣!”要知道,梦家
这也是梦千伊发问的原因。她总感觉殷空的话将她们梦家也批判了进去。
殷空虽然依旧带着笑意,但话音不免多了几分郑重。“你知道什么叫作盛极而衰吗?又或者是回光返照?再或者是,饮鸩止渴?你给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塞下剧毒确实能让他多活一时,甚至容光焕发。可这一时之后带来的结果,却是暴毙。
这个世间的物质它不可能凭空变出来。一者的繁盛带来的是另一者的消亡。商人欺诈,没有人出来诉苦,不代表它真的没有苦主。人类看似安生的同时,却在将另一者掏空,另位那一者的名字,叫作世界。本来我们的子子孙孙还将在这个世界上繁衍生息,直至数万年,也许上百万年,上千万年后都还有他们的踪影。可是这个世界的寿命正在无限缩短。他们就如同一群只知掠夺的蝗虫,将本该属于自已子子孙孙的东西全部吞入腹中。也许,等到他们的后代出生,就只能看到一片荒凉的世界?甚至所有人根本等不到自已的后代出生就会伴随着世界消亡而去。
人类改变世界?不,应该是人类毁灭世界才对。他们毁灭的不光是自已,还有这世间无尽种族与生灵。这同样亦是他们欺诈的恶果之一。人类可能不理解这样的概念,因为他们的生命太过短暂。数十上百年,便是他们的极限,在他们眼中,自已的一生都过得很充实,他们的种族正在走向美好。可是于世界而言,他们的一生,不过是自已生命中的一瞬。在世界眼中,他们美好的一生,不过是刚刚才饮下那份剧毒。只不过承受这份恶果的不是他们本人,而是他们的后世。”
梦千伊再度发问。“再比如说,你说这世间所有礼仪道德廉耻统统都是虚伪的谎言,那你为什么不脱掉衣服?”
殷空立即极为认真道:“我说过,这是遵从!这世间虚妄,你可以去遵从它,但绝不能去信奉它。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可以不去信奉它,但你必须遵从它!至少在你作好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准备以前是如此。你需要的不单是勇气,还有力量。当你具备这二者,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往日里的种种,都无法再成为你的阻碍。”
梦千伊不禁若有所思。赤身裸体在这世间行走,毫不顾忌世俗的眼光?这个世上真的会有那样的存在吗?
殷空又哈哈大笑。
“不要将这些当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想想我们的先辈,他们不作丝毫遮挡地坦诚相见,甚至还会和不同的人生育,甚至......想不到,我们的先辈都是一群不知礼义廉耻的乱伦之辈?
这世间就是这样,一边讲究着忠孝礼义,让人不要忘祖,一边将老祖宗的东西丢得一点不剩。更美其名曰,去芜存菁。
一边被利益驱逐着前行,一边又信奉着人世间的道德。岂不可笑?
没有什么强者的力量是由别人赐予的,相反,应该是他赐予别人。无数人从他这里得到力量与真知,更有无数人模仿着他的一言一行,这些人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广传世间,也就成了我们认知中的礼法与道德。”
梦千伊默默凝视着殷空轻笑的模样,几息后,便带上几分审视道:“那你又是哪种人?”
殷空缓缓收敛笑容,静静看向远方,漫不经心反问。“你觉得我像哪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