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找到两个人独处的时间,路青槐测了体温,确定低烧降下来后,才接过谢妄檐取来的暖手袋。谢老爷子的住处很少配备这些小物件,谢妄檐还是问了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佣人才借到的,虽说不是新的,但对于还处在感冒期的病人,至少能勉强顶上用处。
“亦宵知道我们的事了。”谢妄檐言简意赅,他和谢亦宵从小关系亲密的程度胜过谢亦宵和亲大哥,根本瞒不住对方。
被谢亦宵猜出来事小,就怕他当着老爷子的面,故意出难题。
“不过你放心,他嘴挺严的,不会告诉长辈。”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想,经期每月都有,这次算是意外,正好赶上她情绪失控。难道以后的每一次,他都会过来吗
她不好问出口,又耐不住心痒,闷闷地说,“其实我平时不这样。”
谢妄檐:“哪样”
“痛经还是指——”他顿了下,冷长的乌眸落在她酡红的耳尖上,“撒娇”
“我什么时候……”路青槐眼瞳睁大,不明白这个陌生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她记得她睡觉很安分,说话也客气,许昭雾都劝她最好将嗓音夹软一点,不忘吐槽她怎么不懂得利用优势。
上次在老宅的时候,谢妄檐就被她折腾得近乎彻夜难眠。昨晚没了那层被子做阻挡,她愈发肆无忌惮,像个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他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在床上放抱枕了。
很显然,有温度的人形抱枕对于她来说,比那一团软乎乎的棉花更舒服。
谢妄檐不动声色地压下眸中暗色,“昨晚你对着我说了梦话。”
路青槐宕机,听他一字一顿道:“非要让我抱着你。我一松手,你就闹得厉害。”
她同他对视几秒,心中乱得像飞絮。他很少逗弄人,只有同谢亦宵相处时,才会偶尔嘴毒。攻击性很强,但基本不针对她。
“可是我好像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睡醒了。”谢妄檐闲闲地抬眉,“不认账”
他气势太强,路青槐深刻怀疑,要是她否认,他肯定会当即声讨回来。依稀记得昨夜睡得异常安稳,睡梦中貌似抱了只巨型暹罗猫。猫咪很亲人,身上超级暖和。
所以,没有什么性格好的黏人巨型猫,她抱的是谢妄檐。
路青槐原本信心十足的气焰顿时熄火大半,“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睡觉这么不老实。”
谢妄檐:“所以”
他这副姿态颇有事后兴师问罪,探讨赔偿方案的意思。
路青槐被他看得脸热,索性当起了缩头乌龟。
“特殊情况,要是你觉得冒犯的话,我给你道歉……”
谢妄檐的善解人意在此刻殆尽,似笑非笑道:“但我不想听你的道歉。”
也是,他被她占尽了便宜,到头来只能换一句口头上的抱歉,确实说不过去。
“你想怎样”她以退为进,试图摸清他的心理预期。
长期立于谈判桌前的男人,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谢妄檐觉得她这样子很灵动,却又不好逗得太狠,免得她领悟过来后,在他这里记上一笔仇。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他放低了声,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不先问问具体摸了哪些地方连情况都不清楚,就来谈条件,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生意场的规则被他沿用到生活里,路青槐莫名有种州官放火的错觉。
“谢先生,我、我碰了你哪里”
她能够想到的部位都让人羞于启齿,以至于念出谢先生后,剩下的字和长了钉刺似的。
谢妄檐看向她那张比昨日有气色许多的脸,不再逗她,一本正经地指着昨夜她手脚并用缠上的腰腹。
听到只是抱着他腰而已,路青槐默默松了口气。
好歹梦里的她还算有原则,没有真的上下其手。
单看身材,谢妄檐也是她喜欢的类型,穿上西服后仪态清雅,沉稳,冷肃。褪下衬衫后,宽肩窄腰,肌线冷白如大理石,强韧俊美,劲得很有张力。
谢妄檐什么都不缺,她能想到的补偿方式对他而言没有丝毫裨益。
路青槐破罐子破摔,试探道:“要不,我让你抱回来”
玩弄文字游戏,绝非为了换得这个答案。谢妄檐眉眼染上不自知的笑意,“昭昭,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坏到骨子里的混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路青槐心思杂乱,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问:“他怎么发现的”
“他目睹了我们接吻。”谢妄檐偏头看她,嗓音多了慵懒,“说实话,演得太假,没逃过导演的审判。”
回想起刚才唇瓣同他指腹摩挲的感觉,路青槐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又开始隐约有加速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