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铺子多为吃食铺子,有些掌柜采买完毛皮货,总是会去吃一碗茶,买两块糖糕给家中人带回去。
魏渝动容不已,一一道谢后这些人也都散了。
只有隔壁糖铺掌柜揣着手,有些不舍道:“你这半月后就要另找铺子了”
魏渝点头笑道:“本来是想着我兄长院试过后再换,没想到今儿竟然生这事,这两日先将手里货出一批,到时候再做打算。”
糖铺掌柜叹气道:“那位吴少爷不是好相与的,想来是见着你铺子火热,便动了自个儿开铺的心思,殊不知你铺子火热也是因着卖得山货正是幽州几大布行和食楼所需啊!”
这吴少爷真的是眼红铺子火热么
魏渝倒是觉得不像。
难不成汤家也想做山货
这事闹得铺子里的人心事重重,倒是魏渝没什么想不开的,到了晌午还提着香喷喷的食盒回来。
“豆苗哥,吃啊。”
马忠抓了个馒头咬了一口,愁道:“我刚刚问过茶铺掌柜那汤家什么来路,这一听可把我和魏冬几个吓得不轻,罐罐,咱们今儿是不是得罪人了若是在你赶来前我带着人乖乖挪铺子,会不会……”
“豆苗哥你别多想。”
魏渝没多说旁的,只用公筷给他夹了块油亮酱香的红烧肉:“大口吃肉,大口吃馍,这两日铺子上下还得你撑着,别担心,我今儿就去牙行另找铺子。”
豆苗见罐罐这样说,心里也轻松几分:“好,铺子里有我,你放心去寻好铺面!”
前段日子带来的山蘑卖光,银鼠皮和赤狸全部卖尽,眼下铺中只卖雪兔皮,不到千张银狸和花鼠褐鼠皮还在家中囤着未正式售卖。只因着入了夏,一张皮子价压得比冬日低三成不止,倒是布行乐意大肆囤货,可魏家商行不做不划算的买卖。
魏渝翻看一会儿账本,道:“这两日雪兔皮卖得不好,铺子中的百来张雪兔皮子打今儿起不卖了,回去全送到仓屋,每日勤拿出来晾晒洗刷应当能挺到入秋。”
豆苗擦擦嘴:“那咱这两日只在铺子里等着商户来预货用不用我去抓两头猪来杀”
他是真闲不住,每月拿着罐罐和承哥给他的恁高月银实在是觉得亏心。
“豆苗哥你前段日子累得不轻,这两日就好生歇着,每日上午来点个卯,下午回家歇着就成。”
魏渝笑道:“咱们这铺子比不上旁的铺子,时时月月都有活,家里不往咱们这儿送货,咱们自然就能清闲了,等咱们忙着卖货,家里人也就能轻快些。”
豆苗哎一声:“可是这两日来预货的人也少啊。”
“打明儿起豆苗哥带着魏冬魏春去练练酒量。”
魏渝道:“旁人不来预货,那咱们就拿着幌旗去几家药堂和酒楼询货,先报商号再报名号,无论他们有意还是无意,你都大方请他们去福人居用饭,到时候我会在福人居包个雅阁用来招客。”
豆苗等人一脸震惊:“这,这会不会浪费太多银钱……”
“八九月份咱们家里就送来黑耳榛蘑还有天麻一应山货了。”
魏渝笑道:“至于请客的银钱慢慢从他们东家身上出就成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打通路子,到时候只要货一到,立马卖得净光。”
豆苗等人恍然,前些日子就是小东家又送礼又送银,福人居和几大酒楼的采买掌柜都预定了他们铺子百来斤黑耳和榛蘑了!
定金都收了几百两!事后他用算盘一算,他们铺子根本就没亏!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魏冬跑出去看一眼又回来:“小东家,孔家少爷来了!”
魏渝放下账本,掸掸衣袖上的褶皱:“快请!”
“倒也不是什么好铺子,怎么就让人给惦记上了!”
孔言心直口快,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言哥来了,快坐快坐。”
魏渝引着他往后院凉亭小坐,笑道:“我也是想不到,我们这等卖命生意竟然还惹了大人物。”
“大人物”
孔言有点不屑:“汤家老大有几分本事,汤家剩下的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个吴少卿更是个不入流野混子,不过因为自个儿姐姐是汤家老大的小姨娘,整日就乱耍威风!”
魏渝好奇道:“不知道这汤家到底与府丞有何关系难不成真是亲叔侄”
“幽州府丞姓闻,怎么会与汤家是亲叔侄关系呢不过……”
言哥儿顿了下道:“府丞大人的夫人姓汤。”
魏渝恍然,露出个轻笑:“原来是靠着做娘舅起家啊。”
“汤大是个有本事的,常在府丞身边做事,还有一个汤三公子,那也是个让人倒胃口的人,听闻他是男子还好男色,整日泡在男倌里声色犬马,不务正业。”
魏渝对这个汤三公子有几分印象,只想起就觉得不适,又问道:“有汤大有汤三,那汤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