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岳面含犹豫,隐晦道:“回侯君,家主今日可能稍忙。”
“嗬,能忙一整日都抽不出时辰来见本侯吗”小侯君不以为然,因他没递交拜帖忽然登门,沈听肆暂无空闲,他也不怪罪。
“你快些去禀你家主。”
小岳见他实在坚持,遂不敢再言,退了下去。
而小侯君则继续在客厅等人。
原以为沈听肆会很快过来,结果他一语成谶,竟还真的从辰时等到了午时,一直未曾等到沈听肆。
小侯君冷沉下脸,疑心方才下去那人没与沈听肆禀明。
“你过来。”
他随手招来一人,道:“你再去禀沈听肆,本侯今日要见他。”
“是。”
下人离去,不会儿又回来道,“家主今日暂时无暇会客,特命奴向侯君恕罪。”
这般忙
小侯君心有不豫,只当他事务繁忙无暇会客,便欲离去改日再登门。
可当小侯君路过九曲桥时,却恰好迎面遇见了方才道是无暇会客的青年。
此刻青年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印着红痕,衣裳微皱,行如疾风,似要急着去见什么人,耳边的金莲流苏在空中划过一抹翻涌的鲜红。
而且小侯君还留意到,一向在外注意整洁的青年,脚下不仅踩着木屐,连身上的衣袍都似是临时披上的。
未曾见过这沈听肆这般模样,小侯君心中那点儿不悦散去,心下好奇,追了上去。
“沈家主。”
沈听肆止步,侧首望着还未离去的小侯君,“小侯君。”
小侯君望着他一身凌乱,忍不住好奇地问:“沈家主这是……”
虽然已然入春,仍旧带着春寒料峭的冷意,此种时节踏木屐与他身上这身衣袍分外违和,尤其是俊俏的玉面都被人挠了好几条红印子。
小侯君看着他的脸,暗暗用手比划:“你这是被谁扇的,还是被抓的”
沈听肆凝视眼前的人,半阖着眸,嘴角扯出笑意解释道:“不是,养了一只猫,有些野性难驯。”
不仅床上爱挠人,还总想着要逃走。
这怕不是养猫。
小侯君眼神止不住地打量沈听肆脸上的红印,一眼便看出是被女人打了。
刚才下人来报说无暇会客,莫不是在与女人纠缠罢。
如此作想,小侯君敛下心思,笑问道:“沈家主这是忙完了吗”
他今日是真有事要与沈听肆商议。
小侯君话音甫一落,忽又有下人急匆匆地赶来。
“家主,找到了。”
沈听肆闻言几步便越过小侯君,往前走了几步,似想起还有客人,遂脚步一滞。
他转过头面含愧色地温声道:“抱歉,今日某尚有事,改日得空登门拜访小侯君。”
改日沈听肆如今这般忙碌,改日也不知排到哪日了。
小侯君不想白来一趟,摇着扇子直接问:“沈家主既然今日忙,那明日可有空闲本侯有正事要与你协商。”
沈听肆稍顿,道:“可。”
“行,沈家主且去忙罢,本侯不便打扰了。”小侯君笑说。
沈听肆对他颔首,旋身阔步离去。
小侯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一袭灰白长袍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方才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沈听肆脸上的红痕一定乃女人所为,之前撞见他在金银店中买霪器,后来又见他不晓男女之情,还当自己猜错了,现在想来许是真的。
不知是何人能让沈听肆落凡。
小侯君摇着扇子,转身离去。
而另外一侧。
四周被死死封上的昏暗房间中,纱窗与床幔长垂,将内屋封闭得严丝合缝,只有灯台上几盏黯淡的烛光在摇曳。
而方才在外无暇会客的青年,伏在女人的身上,握着她的脚踝,目光带着幽暗的光一寸寸掠过,低语问:“怜娘为何总是不乖,今日又想要去何处”
刚逃出去不久的谢观怜,此刻后背紧贴地坐在在榻角,瑟瑟发抖地看着他,心中一万句后悔都说不够。
早知道他如此变态的疯子,当时她就不应该主动招惹他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悟因…阿肆。”谢观怜悔红脸后,黛眉下垂出楚楚可怜之姿,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腻人的话从嘴里如数家珍般倒出。
“阿肆,你将情蛊解开好不好,让我出去透透气,一天,就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