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怜浑身猛地一怔,愕然地望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趁她怔神之际,舌尖顶开她的唇齿,肆意地在里面抽动,模仿今日在琼楼看见的那些人。
裸。露的男女,纠缠的身躯,霪乱的媾。合,所有人都不像人,没有理智,满堂的迷乱和酒色之气。
他的眼瞳逐渐覆上迷离的水雾,呼吸急促,带着点喘意,抽动的舌失控地涌入她的嗓眼深处,仿佛要将她满口谎言的嘴捣烂。
“唔——”
谢观怜喉咙剧烈收缩,脸颊刹那涨红,别过头躲开他的吻,伸手想要推开他缓和那股被刺激的不适。
此时此刻,她生不出慾望,也不想与他交吻。
现在的他令她很害怕。
青年停下动作,气息不稳地撑在她的上方,垂着眼睑,漆黑的眼底如窗外嶙峋的月色,冷冷地落在她不情愿的脸庞上。
察觉到他森冷的目光,谢观怜的心在不受控地狂跳。
“能、能问问,为何要杀我吗”她蒲扇着卷翘的眼睫,看他的眼中含着柔软的惧意,全是我见犹怜的脆弱。
为何要杀她……
他也不知,只是想在以前谎言没有彻底暴露之前,让她以赤忱待他,想她永不开口,永不承认她在骗他。
他想她说的爱他,都是真的,就如同他一样。
沈听肆瞳孔失神地看着她,捏住她皓腕的手往下,像是绸缎一般滑至她纤弱的脖颈。
只要他稍稍用力,她这颗美丽的头颅便会扭曲地折在虎口。
可她看他的害怕眼神像冬日清晨竹林的白雾,身子哆嗦得像是雪缎,脸色苍白地印着惶恐。
察觉到他真实的杀意,她开始怕了,尾音颤栗,瞳心沁出可怜的泪珠,抓住他的手乞求地看着他。
“悟因……”
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垂在她的肩上:“怜娘,只有杀了你,你才不会离开我,等你死后,我会将你的骨子做成菩提珠戴在身上,皮肉做成木偶,眼珠珍藏在冰盒中……”
他慢声细语地呢喃,细细地向她诉说如何处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尾音亢奋,还握住她颈子的手带着无名状的颤栗。
他疯了……
谢观怜被他说的话吓得大气不敢喘,甚至后悔白日哪怕知道出不去,也应该试着逃出去。
“怜娘……”
他抬起潮红地不正常的脸,痴迷地望着她,“让我杀了你罢,我爱你,离不开你。”
他从未说过示爱的话,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向她表达对她的感情,她却提不起一丝高兴,背脊浮起一阵阵冷汗。
“让我……杀了你,好不好,怜娘……”他亢奋地吻着她的脖颈,柔下的漂亮五官像是晚熟的花,刹那绽放,泛着呛鼻的檀香与醉人的酒气。
现在应该压下他的情绪,而不是挑拨他生怒。
谢观怜转过头,避开他恐怖的吻,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柔声说:“悟因,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当时才费尽心思引诱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你,所以你我之间本就不需要这些外物牵引,我活着才能更好的爱你,死了入轮回,来生爱的是别人。”
虽然她满嘴谎话,可这句话却没有说错,身死入轮回,她会投胎转世,爱上别人。
他能禁锢她今生的肉。身,可她的灵魂呢会彻底忘记他,重新爱上别人。
“喜欢我,所以才费尽心思引诱我。”他轻笑一声,好似一尊空心的人偶,嘴角上扬,眼中却是死寂。
“对。”谢观怜道,“若非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对你穷追不舍,还愿意将身子给你。”
“愿意将身子给我”他只听了后面一句话,漂亮的眉骨微抬,笑得古怪:“你真的愿意吗”
都要好几次了,现在却还要来问她是否真的愿意。
谢观怜脸上没有半分不耐,虽觉得他问的话隐有不对劲,但还是为了宽慰他,没有迟疑地点头:“愿意。”
他听后没有讲话,噙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在打量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女人软卧在榻上,仰起一点尖尖的下巴,将妩媚的眼尾耷拉成伪装成无害的真诚,总是能以这副姿态,让人情不自禁相信她所言皆是真心诚意的。
他看得有些久,脸
上似被蒙上看不清的薄雾,抬起手,指尖顺而自然地抚摸她柔软的唇瓣。
她满口谎话,浑身陋习,即便是已经被抓个正着,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说的喜欢是假,说的愿意是假。
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喜欢这副皮囊,和旁人相似的皮囊,所以每次与他交吻都会闭眼,身体触碰时也会让他蒙住眼。
遮住他的脸,她才更好幻想成旁人。
他冷笑,漠然地看着她,感受胸腔中似有什么在疯狂撕裂五脏,像是恶鬼扯着肠子,抓着心脏踩着骨头,几欲从体内的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