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和魔神做了交换
棠溪靳在心里反问自己。
当年只剩半条命苟延残喘的他还有什么能被魔神看得上眼的东西
姬司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总喜欢赖在父亲母亲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孩子了,在过去漫长的十九年岁月里,他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包括隐忍、也包括控制情绪。
他把自己从巨大的恐慌中抽离而出,望向沉默不语的棠溪靳。
这次,姬司谕不打算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摸了摸钻到自己胸前口袋里躺平的玄烛,抬步挡在楼梯口,大有棠溪靳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继续僵持在这儿的架势。
明明他曾冷笑地告诉棠溪靳自己不是得不到玩具就耍赖的小孩子了,可他此刻的举止依旧像极了当年因为哥哥出门玩不带他而半夜堵在哥哥床头,非要和哥哥一起睡的小白团团。
棠溪靳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般道:“除了我的拟态,祂还能看上什么”
一个人怀着强烈的怨恨与不甘濒临死亡的绝境时,连灵魂都能舍弃,拟态又算什么
残缺的拟态,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这么干脆,反而让姬司谕产生了一种他没有说实话的不真实感,但他思来想去,的确找不到一个天赋者身上比拟态更具价值的东西,只好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棠溪靳趁他思索之际,转身上楼,头也不回道:“别耽搁了,早去早回。”
姬司谕望着他的背影,很想问问他当年被棠溪泽带回帝国皇宫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又哪儿来的魔神令
话到了嘴边,他却没有之前往人心窝子里捅刀的干脆利落了。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有选择,没人会和魔鬼做交易。
关于魔神,他知道的不多,与魔神做交易时也处在绝望无助想要抓住一切救命稻草的状态,只想活下去,活着为父亲母亲,为族人报仇。
多年来,他一直在调查魔神令,收集与魔神有关的消息,但得到的信息少的可怜,大多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说不出由来,也没有根据。
甚至于图腾家族的藏书库中,对魔神的描述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被众神封印于神弃之地’,至于众神是哪些神祇,神器之地在哪里,根本无从考究。
除此之外,他得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是碧琼之海下的神秘古传送星阵,那里有魔神之力残留的气息。
可至今他都没有弄清楚那个古传送星阵的另一端会到达何处。
姬司谕捏了捏眉心。
恰在此时,口袋里的星螺传来轻微的震动。
他原本的星螺被棠溪靳捏碎了,这只星螺是备用的。
看到备注,姬司谕的目光顿了顿,点开潮汐之音。
【我有一只铃铛:祁镜元帅带着祁焕来星冕城了,他很喜欢青沅,还提到了‘联姻’‘两姓之好’之类的话[吃瓜][吃瓜][吃瓜]】
姬司谕盯着这条潮汐之音反复看了两遍,视线落在两个引号之内的文字上,似乎要将它们盯成窟窿。
星螺又震了震。
【我有一只铃铛:你不会还没联系妹妹吧】
【我有一只铃铛:祁焕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当我们星冕城的赘婿也不是不行】
【我有一只铃铛:他还老尊重我了,喊我二哥呢】
【。:呵呵】
也不知是笑话看够了,还是确定了姬司谕没死透,收到这两个字之后,姬青池就没动静了。
姬司谕被扰了思绪,打开备注列表,看向唯一一条被置顶的潮汐之音,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发了条消息过去。
【。:笑脸面具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他等了三秒,没有回应。
再等半分钟,还是没有回应。
继续等到一分钟,依旧没有回应。
姬司谕绷着脸给姬青池发去潮汐之音。
【。:祁焕现在在哪】
姬青池倒是回应的很快。
【我有一只铃铛:和妹妹去逛天都星了,你找他有事】
姬司谕盯着末尾那五个处处透露着幸灾乐祸的字,在心底呵呵了两声,非常体面的回复。
【。:噢】
【。:那你现在在哪】
【我有一只铃铛:……被姬青潋那小子拽着当跟踪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