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正落,就听床头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噜,郑春美悠悠醒来,伸了个懒腰。
这...不早不晚...
林识尴尬一笑,忙向医生道歉,怪她关心则乱。
她恭敬送离医生后,一回房发现病床上不见外婆的身影,吊针已被扯掉,还挂在架子上晃悠...
她急忙冲向洗手间,外婆果然躲在里头,正从裤兜里掏出了半块糯米贴,准备往嘴里送。
“外婆!”林识气急,喊了一声。
郑春美猝不及防地一抖,糯米贴掉落在地。
“鬼叫什么叫!”她心疼地转头责备,忙蹲身捡起,要把糯米贴往嘴里递。
“不能吃!”林识快步上前,抢过被捏散的小块糯米贴,快速解释:“这是医院,你胆囊炎犯了,吃糯米不得行。”
郑春美全然不听,就是要吃手里剩下的四分之一糯米贴,可能这几年被她禁食糯米禁狠了,重尝滋味时,就像饿狼扑食。
普通法子已经治不住了,林识脑海中忽然闪过经验贴里的“人质游戏”。
“你敢再吃一口,我就把它捏死丢掉!”她故作凶狠,一脚踩开垃圾桶盖,一手捏紧“糯米人质”。
“不要不要。”郑春美慌忙挪开了嘴边的糯米贴,学平时电视里的模样,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
“交给我,不然它俩兄弟都保不住。”林识向前摊开手掌。
郑春美乖乖把糯米放到她手心,动作还异常小心谨慎,仿佛在进行一场百万交易。
这招还挺好使啊。
林识暗笑,借机哄郑春美躺回病床,替她清洗了油拉拉的手,换上了干净的裤子,哄她吃了药,又让护士重新扎了针。
安静地躺了没一会儿,她就扭来扭去,直喊饿了,要吃糯米贴。
林识坚决不同意,转而报了一串易消化食物的菜单,供她从中挑选。
郑春美的注意力一下被转走,乐滋滋地选餐,但她嘴挑,指定要林识亲手做的。
正讨价还价间,来换药水的护士热心帮忙,愿意代为看顾。
林识感谢万分,飞奔回房车,取出车里现有食材,边用高压锅熬着香菇鸡丝粥,边迅速炒了四道易消化的配菜。
当她提着保温饭盒赶回时,病房里正闹哄哄,乱成一团。
中间床铺新入住了一位小女孩,肉嘟嘟的,五官精致很可爱。
但她面色苍白,额间渗着密汗,看起来疼痛难耐,但紧紧咬着牙关,愣是不吭一声。
病床两边站着一男一女,正在互相指责,争来吵去,无非是在埋怨对方付出不够,推脱自己工作太忙。
吵到面红耳赤激动时,两人差点大打出手。
而坐在病床旁的老人家,紧紧握着小女孩的手,心疼不已,抬头说了句:“都别说了,囡囡脸都白了...”
“妈,要不是你给她吃了隔夜饭菜,小粒怎么会得那个什么胆囊炎。”男人没好气地埋怨道。
老人愧疚低头,嘟囔道:“我们以前也都吃...也都没事...”
“孩子肠胃嫩,怎么比得了啊,隔夜的都是垃圾,就得倒掉。”女人脸色也不好看,语气里尽是责备。
“没错,该倒就要倒,我们家又不是没那条件。”男人点头附和。
夫妻俩这会儿倒是意见一致,把责任都归咎到孩子奶奶头上,他们仿佛找到了出气口,揪着错处,数落个不停。
“哐哐哐——”郑春美一顿怒拍床头铁皮柜,拔掉手背吊针,冲上前去,“鬼叫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