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欧冶子的手笔。
凡能激此刃光者,都要被这一股剑上寒芒耀目。
周奕赞叹:“好剑。”
谢老伯则感慨:“老朽第一次见到这柄剑能闪幽光,天师果为其主。”
谢季攸又拿出几卷竹简递给他。
“汉赋”
“你若学我先祖的剑法,须得参详汉赋中的《风赋》。”
“此非旦夕之功,易道长可徐图之。”
他将称呼从“天师”换成了“易道长”,已露送客之意。
周奕岂能不察。
“谢老伯早些歇息,明日为鸦道兄饯行,再尝佳酿。”
“好。”
老人将周奕送到柴门外,转身回了木屋。
周奕望着天上的月亮,想到谢安,思及谢道韫,复看手中剑匣。
“朱雀桥边野草,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回到道观时,乌鸦道人已腾出客房。
周奕本打算和他再聊聊。
没想到,鸦道人转头便传来巨大鼾声。
是夜,周奕又将剑匣下的剑谱研究一番。
这门剑术名曰:风神无影。
他素无正经剑谱,剑道未经系统修习,往昔持短剑,不过权作兵刃,避免总以拳掌对敌。
这门剑法不算当世最顶级的剑术,却已是他所接触最高明的了。
若能学会,裨益极大。
在这恐怖的乱世江湖,手艺自然越多越好。
翌日。
周奕与谢老伯宰鱼剖鳞,乌鸦道人负责洗菜。
说是饯行之宴,其实清简朴素。
鱼下锅、野菜下锅,佐以葱姜,再加上带点辛辣味的本土小蒜,炊粟饭为膳。
三个人围着锅,喝一些谢家陈酿。
多半都是乌鸦道人与谢老伯叙旧,两人是老朋友,临近分别,话多语密。
周奕只觉鱼肉鲜美,带着一点点辛辣味入口而化,实在是美。
趁着那两位老朋友频频举杯,小朋友自然大快朵颐。
不过乌鸦道人眼尖,不允许他‘偷奸耍滑’。
于是拉他一起饮,直将三坛陈酿全部饮尽才罢休。
可惜周奕一直惦记着鱼肉,诗兴不发。
否则定要作一首《五庄观送乌鸦道人》。
临行前,乌鸦道人又将山下田地以及郡城中的破落产业托付。
周奕真心换真心,将身上半数钱财全给他当做盘缠。
大帝的棺材本,还有一个是安抚任老太爷的酬谢。
乌鸦道人拿到钱时嘴巴咧得有多高,周奕就有多心疼。
“没想到易道友这般阔绰。”
这乌鸦道人貌似挺喜欢钱,一见到金子,眼睛都冒光。
于是说道:
“也不是阔绰,只是有点路子。”
乌鸦道人拧眉:“什么路子莫非是不义之财”
“岂能如此!”
“哦”
想到李密可能会去荥阳,周奕便道:
“我在荥阳那边有条搞钱路子,就是风险大了点,不过利润很高。”
“富贵险中求嘛,”鸦道人很懂。
又道:“我多有口腹之欲,平日缺点进项,叫我干那些不正当的,却又瞧不上。”
周奕摸着下巴:“我这是要债买卖,就连木道人都跟着我赚了千两黄金。”
“什么!”
乌鸦道人又急又气:“老子在上,这木胖子凭甚赚这许多,他的本事还不如我!”
“下回这正当买卖若缺人手,立时来找我。”
乌鸦道人搂着周奕的肩膀,叮嘱道:
“贫道一个人能打两个,不,能打三个木道人,予五百金足矣,只要不违背道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管出手。”
“好说,到时候我安排人到雾烟山寻你。”
“嘎嘎.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乌鸦道人与两人告别,周奕与谢老伯一直将他送到卧龙岗下。
望着乌鸦道人的背影,周奕不断琢磨。
你有蒲山公营
那我有讨债大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