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淮坐在屋顶,上面清风明月,视野开阔,什么东西一眼就看到头,夜色已沉,整个院内的人从忙忙碌碌到逐渐安静,大家也都睡下了,他精神头正好,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一觉,在过来接小公子!
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以小公子这娇弱的身板,很快就应该出来了,他等等罢了,闭眼躺下,不一会,眼皮子就不自觉的开始打架,刚转过头耳朵贴到瓦片上,就听到细碎喘息的轻哭声,他一个激动就醒了。
那女人欺负他家小公子了?立马揭开瓦片向里面探去,一看之下,他惊愕住了,黝黑的老脸瞬间红得滴血,好,好厉害……他本想赶紧把瓦片放回去,眼神却瞬间被里面给吸引住了,他家小公子迷醉的勾住女人的脖子,不断吟求着女人疼爱他,红艳的脸被汗水打湿,娇美而惹人怜爱,缠在女人肩头的上被子滑落,露出薄雪莹玉般诱惑的肩膀,乌黑柔亮的长发松软的披散开来,遮挡了这一片美色,只是一眼,就让他惊叹不已,都说宛国的女人,在怎么漂亮都会令人生厌。
没有女人该有的羞涩也就罢了,还对男人有好色之心,毫不在意男女有别,甚至光着膀子在外走来走去也无所谓,主人到这边来时,就遇到好几个女人明目张胆想对他动手,甚至还半胁迫半哄骗把主子往家里带,把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的属下给惊呆了,但是这一路走来,也就主子受得到此等待遇。
他到符合宛国女人喜欢的模样,而他们这些长相粗糙的全被无视了,最可恨的是,无视就无视却被嘲笑长得丑,骂他们陪十倍的嫁妆也嫁不出去,太气人了。
而这个女人,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让人很喜欢与惊叹……小公子有几分像主子,看他这么哀求着女人,他又尴尬了,主子不会这样是吧?不对,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绝没有这样哀求过女人,春含雪感觉到有异样,迅速转头向看向透薄的纱帐外,床柜上烛火闪烁,照得屋子很亮。
她立马伸手拨开纱帐,就要下去查看,凤仪连忙呜呜咽咽着抱住她,扬起脖子,娇弱的细细啃噬着她的肩头,一路向下,媚吟着恩道,“小姐不要走,我还要嘛,不要离开我,你答应今天晚上许我整晚不离开的,这个时辰,外面不会有人……小姐,不要管,奴婢一刻也离不开你。”
凤仪自然感觉到是治淮弄了响动,他纤细的腰肢一缠,喉咙里黏糊的嗯哼一声,娇颤着又把她给拉回了榻上,春含雪疑惑的看了眼外面,想着这个时候外面也的确没有人,便也没有管外面。
好敏锐的女人,治淮吓得一身冷汗,悄悄把手里的瓦片放回原位上,刚想跳下屋顶离开,一抬头,就看到黑暗的夜色中,一双幽绿的眼睛在一尺之前的地方,正诡异的注视着他,他在次吓了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来。
幸亏他不是一般人,冷静的定眼一看,是一只黑猫蹲在那,大半夜的,为什么有猫上了屋顶,谁家的,想吓死人啊,那黑猫看他神色松懈,一脸恼火,突然一下跳起来,尖利的爪子咔的抓向他脸上,治淮脸一沉,刷的抽出旁边的刀砍过去,就在这时,他的脸猛然刺痛,一抹血色流了出来,那猫也被刀所伤,砍到了爪子上,不等他追上来,迅速转身就逃走了,留下一串血淋淋的猫爪印。
治淮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只猫给伤到了?心里气得直骂娘,也没心思追那畜生,捂着受伤的脸轻巧的跳下屋顶,不弄出一点响动,翻墙去找大夫。
快到天亮,凤仪睁开眼睛,看了眼旁边睡着的春含雪,泪水啪啪的又掉了出来,但他还是撑起身体下了床,悄无声息的穿了衣服,把早写好的信放在她的枕边,掩着哭声,不舍的推门出去,转身又去了旁边雨薇的房间,把一串钥匙放在桌上,看了眼熟睡的模样,很羡慕他虽被父亲卖掉,但不像他有这么糟糕的身世,糟糕到他想安心给小姐做个奴婢都不行,明明什么都不求,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出了院子门,治淮已经包好伤口回来了,他手里提着灯笼,黝黑的脸有些发白,凤仪抬头看了眼他的伤,没说什么,擦了下脸上的泪水默默向前走,天上已经泛起鱼肚白,在过一会就在大亮了。
一大早上,雨薇还没起身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钥匙,没懂凤仪在做什么,这钥匙他一直宝贝得很,别人碰都不能碰,怎么放在这了?一丝不详涌上心头,立马起身,拿了钥匙就去隔壁小姐屋里找他。
春含雪此时已经拿着信走出房间,脸色冷淡,看到雨薇把封递给他,淡然道,“以后家里的事你来打理,准备去采买些干活的下人吧,陆氏的公子就要嫁过来了,总不能我这里一直光溜溜的,让人看了寒酸。”
她说着,慢慢向外面走去,雨薇怔然一下,她才走了两步又回头冷淡道,“你们以后要走,当面跟我说,不要写什么信了,我不会拘着你们,哼,看来谁也长久不了,男人是什么东西?喂饱就会跑的玩意。”
雨薇全身一颤,不可置信小姐会说这样的话,眉头一下子惊慌的蹙起来,张了下嘴,“小姐,出什么事了……凤仪他……”
春含雪没理他,转过身漠然的出去了。